江家旧事（1）

“是这样的。”嘉月说，“白虹一直都很好，比方絮好。”蒋嘉月叹口气，没想到那么点儿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都没有陪在辰月身边，他忽然想起江灯，又问，“不晓得辰月和江灯在山里发生了什么？”

“无解。”苗葵说，“洞口封了，我在外面瞧不见，只是后来她出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很奇怪，她居然是神女，我在古籍里见过白家和神女，神女是投胎转世，其女儿也是神女。但是第二代神女是无法孕育后代的，最后的命运就是被祭祀。”苗葵面露不悦，“姓蒋。”

“随……”

“父姓。”苗葵说，“是你的孩子。”虽然他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个事情，但是他后来去问了江灯，的确是蒋辰月和蒋嘉月的孩子。他原来还想去染指辰月，没想到辰月是神女，不可改的命数。

蒋嘉月叹口气，走到外面，吹吹寒风，忽然也感觉不到那么的严寒。也许是心里有了暖意，有了期盼，他终究会跟心爱之人有一个孩子，还是个很可爱的女儿。他更加期待回家，期待结束马乱兵荒。

“我知道你想知道江家，你明日这个点来找我，我告诉你。”蒋嘉月没有回头，只是平淡对他说，“我也不知道多少，你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得问白虹，不过他嘴巴紧，你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白家不需要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需要交换的。不过我想问你一句，我孩子以后会幸福吗？”

“古籍中没有神女是幸福的，她们注定无法得到一生一双人的爱。”苗葵脑海中浮现辰月的模样，她是个不太爱笑的人，瘦瘦高高的，如今是好多了，可是更加憔悴。

“这样啊……”蒋嘉月回到帐篷里，苗葵离去。

蒋嘉月躺到床上，辗转难眠，似乎是过分喜悦，心里有一团烈火，炽热，难以平复，也就难以入眠。他更是回忆起跟辰月的点滴，跟夏莺时的初次碰面，跟蒋辰月的初次碰面，知道辰月非方絮不嫁的心酸与苦痛。

又想到明日要起早，也还是强迫自己入睡。

睡梦里，又看见自己的家，看见辰月朝自己走开，她大着肚子，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腰。他匆匆忙忙跑过去，跑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满脸溺笑看着她，她温柔拍拍他身上的干血迹，抚摸他憔悴脏兮兮的脸颊，拨弄他乱糟糟的头发，留长的胡须。

“夫君，回来了？等你许久了。”她温柔地看着他笑，“阿娘做了饭菜等我们吃。”

“阿娘在家？”他问。

“你在说什么胡话？当年战乱纷飞，就你一人去了，后来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也没想到就几个月就结束了，孩子都还没出生。”她挽起他的手，而他却轻松抱起来她。

“好臭你身上。”她笑嘻嘻说，“放我下来。”她虽然这样说，还是把脸埋进她的怀里，“臭烘烘的夫君。”

“才不臭，可香了，是我热血沙场的香味。”他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走喽，我的夫人。”

再也没有方絮来找她，只有他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