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个字都像毒液泼在自己女儿的身上,还好她女儿还听不懂自己母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伸出小手想要去抚平母亲的眉间。
李甘霖不会心软,这一点跟黄醅倒是更像,曾经的她也是待人友善,如今却是看谁都不顺眼。看丈夫女儿,她觉得厌恶,看吕灵泽,又感觉恨铁不成钢,看旁人,只觉得他们在嘲笑自己。不知何时起,在她看来,所有的人都可以成双成对,只有自己是被月老所遗弃的人。她却从没有想过放弃,终有一天,她会闯进南天门,会找到月老,会叫他给自己牵红线,终有一天,她会路过三生石,在上面刻下自己与吕灵泽的名字。
吕灵泽看着他视若珍宝的人,曾经的天真可爱早就烟消云散。这个李甘霖在他的心里是,泼辣不讲理甚至是恶毒的突厥女人。他的掌上明珠是深明大义的公主,而非总想着要残杀自己亲骨肉的李甘霖。
“别这样看我,我又不可怕。”李甘霖回到原位,低着头逗趣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让她永远回不了突厥。女儿傻傻看着李甘霖,笑容可掬。
歌麦听不懂他们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女儿开开心心,想着也不是什么坏事。而其他人能听懂的脸上都是挂不住的铁青。这可是一国公主,居然能够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本以为皇帝会说她几句,却听皇帝说:“甘霖,你母妃很想念你,还有吕灵泽,你们一会儿一起去看看她吧。至于其他人就留在这儿等他们。陪朕喝喝酒,谈谈天。”
吕灵泽起身,李甘霖也起身:“儿臣先行告退。”
蒋辰月看着他们离去,也想要离开,在这儿她如坐针毡。苗葵的眼睛又总是时不时往这儿撇几眼谁知道他看什么。苗葵到也不丑,就是让人看着不舒服,没有少年郎的那份稚气,倒是有几分黑无常的晦气。
原本跳舞的舞女又回来跳起来,众人又是载歌载舞。
蒋辰月抖抖身子,把手伸到蒋嘉月的手里,细声说:“嘉月,那人看着我,总不舒服。”她把头靠在蒋嘉月的肩上,脸在他的貂毛上搓来搓去,有些黄白的脸不一会儿就通红。
“无事,再忍忍,不要去看他,低着头,或者看我。”蒋嘉月看一眼苗葵,若是眼里能有火,苗葵就已经被烧死。他拍拍辰月的脸,真是冷呼呼的,他心疼地说,“好冷,另一只手也放我手里来。不怕他,我在这儿。”
蒋辰月把另一只手也放入他的掌心,而她却无意间看见苗葵看他们的眼神里有一丝玩味。就像他是故意这么看蒋辰月,要让蒋嘉月把她抱紧。
“我也不是怕,我只是感觉不太舒服。”蒋辰月再次说,“也不是不舒服,总是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是想透过我的外表,把我心里的想法看出来一样。而且方才你们说话我也听到,他真的很会揣摩别人的心思,我真怕他在我这儿看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看出来又如何,就算我有很多不足,我也会爱你。”蒋嘉月鼓励她,“等下散宴,我们去找他,跟他好好说话。她盯着你我心里去也不舒服,本来就有一个方絮,现在又不住到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苗葵,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蒋嘉月无奈,原本就有方絮把蒋辰月娶回家,他就很难再见到蒋辰月,如今又冒出一个人说爱慕夏莺时,他真的不知所措。牵着辰月的手不自觉握紧,而辰月也听到他更加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原本就红的脸,此刻更是像涂了腮红的小姑娘。
“嘉月,你在怕什么吗?”蒋辰月明知故问,“你是有多怕失去我,才会连握住我的手也在瑟瑟发抖,才会不顾形象憋红脸颊。”蒋辰月的声音比先前还要低沉,却洋溢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