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思莺,本是穷苦人家孩子,无名无姓,在十岁那年,被父母买给苗家,苗家人花重金给她学习舞蹈与唱曲儿,还让她跟着苗葵一同玩闹。早几年,苗家落败,苗葵带着她四处游走,无意中见过一次夏莺时,四处打听她的名字,才给这个女人取了这个名字。
苗葵苦笑,说:“还是等会儿再与你们说清楚。”他倒是还不想把事情说开,他更是期待蒋辰月对苗思莺的态度,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跟前,蒋辰月会怎么对待她?
蒋辰月收回惊讶,说:“既然她不是我娘,那她长什么样子与我无关。”蒋辰月不好奇她这张脸怎么出来的,她更多是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从哪里认得自己的。她对这个人毫无印象,而他却能记住自己的模样,就连眼角一颗细微的痣他都知道,看样子是观察了许久的。
“也是,等我晚点去公主府找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我有的是钱,富可敌国,家里头妾成群,就是没有妻。”苗葵给苗思莺使个眼色,她一言不发,便退下。
蒋辰月倒是没有叫住她,不认识的人而已。
鸦雀无声后,才有人轻声细语,声音越来越大,又热闹起来。小娃娃踮着脚在这些人都身边跑来跑去,惹得大伙哄堂大笑。唯独与之最亲近的李甘霖摆出臭脸,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就像看着一个可怖的木偶,她紧握拳头,似乎下一瞬间就会跳起来,打在她的身上。
女儿有着那几个男人的脸,唯独没有自己的,但凡这个孩子有一点儿像自己,她也不至于这么怨恨她。可是没有,女儿出生的时候,她第一眼看见女儿,就满是厌恶,一张脸上的五官,跟那几个突厥人的一模一样,她看着就犯恶心。
女儿在吕灵泽面前停下,伸出一双小手,说着他听不明白的话语。吕灵泽没有给她甩脸色,在寺庙这么些年,他早已经学会了藏匿自己的心情。他蹲下抱住她,就像抱起自己的孩子,还用自己的头去拱她的小小脖子,不知道是痒还是真的快乐,哈哈大笑。
李甘霖看着这种温馨画面,想起昨夜吕灵泽说希望有个孩子,若这是灵泽的孩子,该有多好。她总会想,若是有朝一日,吕灵泽肩上扛着一个小娃娃,小娃娃手里拿着糖葫芦,自己站在他们身边,一同回家,该有多好。
而现实是,吕灵泽抱着她跟别人的孩子,还在逗孩子笑。李甘霖不能够理解他,为何能够对这个孩子嬉皮笑脸,这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这还是她与突厥人的孩子。
李甘霖站起来,走到吕灵泽身边,把孩子抱走,还对吕灵泽说:“别人的孩子还那么喜欢,吃斋念佛真能造就菩萨心肠。”满是嘲讽,李甘霖轻轻踹他一脚,又说,“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就这个玩意,看着是个可爱的小娃娃,实际上只是一个毒瘤,你喜欢她做什么?你还跟她开玩笑,你觉得她笑起来开朗动听吗?不觉得像是荷塘的鸭子叫吗?”
“公主,无论如何,她也是你的女儿,你再不爱她,你也得宠她,对她好。否则你何必冒险把她生下来呢?我入寺这几年,见过太多女人生孩子,痛不欲生,几乎每个月都会人来寺庙生孩子,为了保平安。可是完全无用,还不是月月有人死在她们信奉的佛祖菩萨面前。”他未曾经历过,也能理解她的痛苦,见过太多,所以在他看来,无论对自己的孩子是喜爱还是厌恶,只要过了鬼门关,就要对孩子好,这也是对得起自己的一种形式。
李甘霖捏捏孩子的小脸蛋,说:“我生她可轻松了,就是死了我也无所谓。不过你啊,就是太懦弱,太菩萨心肠。你若是有蒋嘉月一般胆识,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会是一个有人疼爱的孩子,而不是一个父母都不爱的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