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结良缘（5）

“小娘子不舍得推开我，莫不是还想再来一次？”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调侃她，看她极力掩饰羞红的脸颊，却总会时不时露出眼睛来看着他。就像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看到一个新鲜事物，害怕又渴望靠近。

“你这张嘴天天吧啦吧啦说个停，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讲不过你。”蒋辰月点一下他的额头，“哪有人天天跟你一样，总以取笑别人为乐趣。”她不太喜欢这样子，尤其是用自己说笑，还是这样子的事情。姑娘家家说说情爱，总是青涩得像新春冒出的嫩芽，娇嫩嫩的，将要接触到的事情似乎都是那么值得期待。而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则不同，他们似乎更像角落里懒洋洋的狗，若是见到了心仪的另一半，就会疯狂围绕着她打转转，求她看自己一眼，最好还能愿意与自己繁衍后代。

“我可不是取笑你，这不是看你可爱，才喜欢看你笑嘛。我每次说你可都是很有分寸，况且你不也是乐呵呵吗？”方絮此刻像一直被拒绝的公狗，拉拢着耳朵，眼巴巴看着辰月。眼神就像被吸在她的身上，周围一切都模糊。

“我哪里有乐呵呵，我分明就是很生气，你却还老是在边上笑，你还不用衣袖遮蔽一下，你可不知道，你笑起来，贼猖獗。”蒋辰月站起来，往后退一步，这样一看他，鼓着腮，嘟着嘴，真是一副让人心生怜悯是模样。

“你就是有嘛，总是不愿意承认。”他轻哼一声，不知为何又忽然哼起曲儿来。他慵懒站起来，拍拍脖子，牵住她的手，说，“我带你去爬山，山顶的雪应该没有融化掉。不过呢，你得添置衣裳，不管怎么说，山顶都要比下面更冷。”他搓搓自己的手，又放到嘴前呼气，而后还拍打自己的脸。

“为何要去看雪？”蒋辰月不明白，为何要冒着严寒去山顶看雪，这才刚过除夕，外面都还是寒气逼人，入了夜是根本就不敢出门。这要是去山上，就是正午，阳光最热烈时候，山顶也还是会有寒气侵蚀。最重要是，她不想爬山，山上有豺狼虎豹不说，有蛇不说，还有密密匝匝的树木，杂草丛生。尤其是那些四季松，更是多的很。还不如等后面，天气暖些，开始有人山上去砍柴，再上去。

“小娘子若是不想去，那便是不去。还是以小娘子为主，我是看你在家里无趣，不过也没有关系，过几日，还有春雪落下。只是可惜我们南边的雪没有北边的雪深厚，我们的雪总是遇见阳光就融化。”他叹口气，也想去看看北方的雪，听旅人说，北方的雪会下到三四个月，从寒月还是落下，直至杏月，而南方的雪从腊月到正月，算满也不过两个月。他幻想北方的雪，也佩服他们抗寒能力，三个月无日无夜的落雪，他们还敢出门。要是他们，是绝对窝在被子里，说什么也不出门。

“我看是你想去看雪。”蒋辰月说，“你要是想去看呢，我便陪着你去看，冷一下也不怕。这又不是寒冬腊月，都已经开春，倒也是不怕，我们多带一件衣服过去就是。”她只觉得雪没什么好看的，看落雪就跟三月梨花一样。听人说，北方落雪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能落在树上而不落下的雪她也想看看。

“那小娘子是答应我了吗？”方絮欣喜若狂，拉住辰月的手又唱又跳，“果然小娘子是不会拒绝我的，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去看北方的雪。”

“再说吧，先看看我们南方的雪，有机会我们去看北方的雪。”蒋辰月点点头，“与你一起去北方看雪。”她期盼那一天快些时候来到，到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在北方好好玩玩，好好看看北方人的风土人情。

若干年后，二人会到北方，见到他们期待的雪，可是他们却后悔看到那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