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
阮小霜点开了叶以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这三句话敲了进去，然后点了删除。
窗外景色还在一刻不停地变换着，逐渐使离了那个带着倾盆大雨的城市，往更远的地方开去。
据说她要去的地方是遥远的北方，说起来也不算太北，但总归是个冬天会下雪的地方，她到底还是很期待的。
可是叶以最想看的就是雪了。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说过她长大以后一定要到北方去念书上学，然后每下一场雪就到雪地里去堆一个雪人。
她明明拖着她一起用黏土捏过五个有巴掌大的雪人，现在大概还在她家的储物柜里。
……
她忽然觉得很困。“一觉醒来，就到了她最想去的地方了。”她想。
“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吗？”梦里恍惚有个人这样问她。
“…八月三十一日，开学第一天…准确来说是报道注册第一天。”
叶以没有收到那条信息。她的手机在回宿舍的时候本来想拿过来的，一来二去到底还是忘了。
她正百无聊赖地靠在钢琴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沈安然弹考级曲目。考级虽然说是有着对技巧的极高要求，但是对于什么技巧都听不出来的听众来说到底还是没什么好听的。
毕竟难的都是节奏指法升降号，专门考这些的曲子真的说不上有多好听…
“哈啊————”
“你又快睡着了？”沈安然举起手伸了个懒腰，戳了戳她的脸：“你刚不才说要听我弹曲子吗…？怎么现在又不肯听了？”
“我没有…还不是你…你弹点好听的嘛。”
叶以觉得自己已经快有点神志不清了。理智告诉她这时候就应该闭嘴睡觉，别在这丢人现眼，但她就是很神奇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好的吧。”沈安然捧起她的脸，指腹有意无意地在她的唇上抹过。
“zzz…”
“别睡啦…”沈安然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在记忆中挑挑捡捡，终于找到一条还过得去也还记得谱子的：“快来听。”
曲子并不长，要用到的技巧什么的也都很少，算是那种容易又好听型的，新手必备款。
在沈安然看不到的角落，叶以的眼睛猝然睁大。
这首歌，阮小霜弹过给她。大概是在初一二的时候了，一群人去她家做客，然后她就是在弹这首《梦中的婚礼》，当时所有人都在起哄，问她想和谁结婚，叶以记得她好像有些为难地想了一会，然后往她的方向指了指。
“叶以…吧。她最好看。”
“所以，你弹这首歌，是想表示什么呢？”叶以伸了一只爪子过去按了按最高音的几个琴键，一边戳一边还一边饶有兴趣地问：“你不会真的想表白谁，然后想着来我这练习一下吧…？我跟你说，你这招别想用在你姐身上，你姐可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别找不到女朋友就拿你姐下手啊！”
“怎么会。”沈安然又落下一个黑键：“我只是在哄我姐高兴而已，这不算撩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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