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晨,风渐起,吹散薄雾,暖光透过薄雾,抚过树梢,驱赶了春日的凌然,彼时的相府却是浓雾难散,阴雨一片。
相府正堂上,父亲携家眷跪地拱手,垂头听旨,章公公面上喜气洋洋,弯着唇,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章公公许相,接旨吧
我跪在正堂,就在父亲旁边,面色苍白,紧咬牙关,大脑一片混乱,父亲也好不到哪去,迟迟未动,踌躇着开口
许相公公,我家女儿已许人家,这...
章公公面色不改,仍一副喜色,上前弯腰,将诏令交予,带着笑,拍了拍父亲的肩开口
章公公许相,这是圣旨
父亲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句,犹豫着,终是起身,沉着声
许相臣,接旨
章公公瞧了瞧垂着头的人,满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堂上我恍惚着起身,动作略显迟钝,我还未出声,父亲已经起身。
许相我去上奏,你不能去
新皇性情残暴,自上任以来,不是没有大臣试图从后宫这一面来讨他欢心,却不想,献上去的女子总活不过一月,新皇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若是让娉儿去了,便是一脚踏入死门。
我面色苍白,却掐着手,强行镇定。
许萸容父亲,你不能去。
许萸容我许家曾效力于先皇,他如此多疑,怕是就等着你去找他。
许萸容好治我许家一个抗旨之罪
我握紧了拳,话语间皆是不甘,我不甘,如此受他人掌控,但我终归什么也做不了,他要打压许家,我们要么避其锋芒,要么,奋起反抗,不管如何,如今,要保许家,忍,是无可奈何之举。
父亲实际也看清了许家将颓之势,看清新皇除了左相之后,要将这些个前朝老臣,一一打压,许盂为人清明,从不愿结交门生,如今,更是投门无路。
生为臣子,要忠国,他大半生都践行到底,生为父亲,却不能护住女儿,他深感挫败,垂眉叹气
许相是爹对不起你
我状似送放松下来,上前握住父亲的手
许萸容我是许家的女儿,做这些是女儿心甘情愿
只是,对不起那个心心念念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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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清月的银光碎银抚过树梢,挥在院内的桔梗上,昏黄的烛火伴着春日的细风摇曳,印在女子脸上,女子端坐伏案执笔,神色沉稳,内心却难以平静。
胤臻,我们怕是此生注定,有情,无缘,我只愿你此生,平安,喜乐。
我注视着月色,起身,放飞信鸽,信纸上分明写着:
胤臻,一切安好,勿念
——娉娉
边境————
肖柯将军,将军,许家小姐来信了!
账中少年正站在沙盘旁推演静思,一身铁甲,侧身挎一宝剑,浑身肃杀之气,听到来人说京都来信,急忙转身,浑身肃杀之气褪去,眉眼都温和了下来。
一把抢过信封,细细读过几遍,才珍重万分的折起放回,嘴角带了几分笑意。
一旁的肖柯兴奋的调侃道
肖柯将军真是好福气,有贤妻惦记,只等这仗打完,就赶紧回去将人家娶了吧。
账中人听了纷纷调侃起哄,任时完也不反驳,只是握拳在唇边假意咳了一声,才开口制止
任时完好了好了,看沙盘,看沙盘
账中人这才笑着,也不揭穿少将军蹩脚的话题转移。
任时完看过沙盘,堪堪压下嘴角,心里却是止不住的认同,等回了京城,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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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命运是风,所以奔跑,其实命运是大地,不论跑步,你都在命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