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格外的难熬,我时不时走进师父的屋子看看,我不能相信,师父这个人严肃的很,又玩心重,他该是和我开玩笑吧?
如此一夜,到第二天我才惊觉师父是真的去了。
师父的衣物十分干净,我只为他擦了擦面容,转身看见还在桌上放着的遗书......
不多时,来了两个人抬着口棺材在门外吆喝。
我应了一声,将遗书收起,然后用清水擦了把脸,照旧绾了个男子发髻,在脸上涂了遮掩容貌的药膏。
水中盈盈清目蒙上暗淡,百合似地皮肤变为寻常,连唇色也不复鲜艳......
师父说俏郎君也会被人拐走,所以为我研究了这药膏,没有损伤皮肤地作用,却是不能沾水,不然都融了,会露出本来面目,我对美丑其实没有概念,但有一次上镇上被围观我还是被吓了一跳,最后被师父两步轻功提溜着飞走了。
师父说他们没见识,说自己这容貌竟还比不上我这个小屁孩,想当年,他说到这住了嘴摇了摇头。想到这我又看了一眼师父,他没了往日那般飞扬地神采,安静地躺在床上,乌鸟私情,愿乞终养,可惜我没了机会。
我整好仪容,走出门。
“多谢,还烦请两位等下下葬帮我抬个棺,我会付钱的。”
“哎?不选日子么?”其中一个小哥开口道。
我摇了摇头,“家师不在意,明日我便要下山,所以,劳烦了。”
他们点点头。
......
第二天我带着遗书、白扇、以及师父遗书上交代的一个很重要的遗物出山了,这一次我开始不再遮掩容貌,只是仍旧扮作男装。
他说他真的有个儿子,叫慕羽,慕羽娘死了,慕羽便走丢了,看到我流浪这才收养了我,他说莫要伤心,又写了许多逗乐的话,说他的儿子顶顶俊俏,若有朝一日见了他,让我莫痴恋上。
我默。
他说容貌只是为了不让人总是注意到我,这一次,他放开手让我去闯,容貌、武功、医术、兵法、谋术包括他慕穆传人的名声都是我的筹码。
这天下马上要纷乱四起,师父让我拥护明主,游遍天下,顺便借声明寻一寻他的好大儿慕羽。
这一句再正经不过,我明了,这是师父的遗愿。
我身怀武功容颜扎眼,我选了小路,直一路走到道口,路上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白衣胜雪!清尘俊美!谪仙呐!”
不知谁叫嚷了句,喧闹的道口上不管坐在茶摊的侠士还是卖烧饼的大爷都看了过来。
我默。
四周都是看着我窃窃私语的人,我有些不自在,但这也是目的,进入世人视线的第一步,但我还是加快了步子进了贤楼。
刚走进去,这下可好,这贤楼里吃饭的人齐齐望过来,我面上还是一派冷漠,心中却有些吃不消了。
我拍了拍小二。
“我是小李,家住道口东安居巷第二户。”
我......“小哥,我是个男子,叫下你们掌柜吧。”
“哦哦哦,我这就去。”小二回了神。
掌柜出来,身形一顿,到底是掌柜,很快便缓过来,问:“公子找我何事?”
我看着前天见了面的贤楼掌柜,他当时告诉我师父中了鹤青顶的毒我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哎。
“借一步说话吧。”我看了看其他偷瞄的吃饭的人,有小姑娘看愣了,家人在旁边对我做了个道歉的手势,我抬手示意不在意。
掌柜将我引入内室,我掏出白扇。
这下可惊了掌柜,左看右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前日我明明......”掌柜开口道。
“正是我,我当时易了容,师父去了,我受他嘱托前来请你帮忙。”
“公子莫要说请字,以慕穆大师对我的恩情,搭上我这条命便也是可以的。”
“师父不喜听这话。”我想起之前师父对我诉的苦。
师父曾救了这掌柜,要走时却被赖上非要报恩,师父为了脱身使了许多银两供他开贤楼,美誉其名师父说自己要一个容身之处和接收天下消息之所。
末了,师父偷摸跟我说:“名儿,万不可再救这些个麻烦人儿!”
我看了看掌柜,心中叹了口气。
“哎,你叫我一声王伯吧!我这命原也是你师父救的,怪我没劝住他莫打赌,你可千万别把错怪在自己身上,我应了他此生对他有求必应,他不在了,便只能将恩情算在你头上,你师父疼你至极,难怪让你遮了容貌,不然哪儿还有安生日子过,真是惊为天人!”掌柜感叹道。
我也没再推脱,“王伯,师父要我扬名天下,匡扶明君,实不相瞒我是女儿身,师父说让你为我掩护,还有件事,是找师父的儿子慕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