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青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到白羽衣,将王清浅托付的东西交给她,顺便问她借点盘缠,到时候还回来就是了。
可等青城打听到红豆阁,才知道原来那是平江城中最大的酒楼客栈。客栈的老板也是一个戏班子的班主,红豆阁开了多久,戏班就开了多久,如今的老板是从自己父亲手里承接下来的营生。
听闻这白羽衣姑娘是平江城最有名的青衣角儿,唱腔身段冠绝全城,且一月只在戏台上登上一回,回回酒楼里都是座无虚席;那是真真的名角儿,戏班子的顶梁柱,还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
还听闻这城中多少达官显贵想要听上白羽衣一曲,一掷千金也未必能成事。
又听闻,这白羽衣姑娘花容月貌是沉鱼落雁,若说平江满城春色十分,白羽衣便独占八分;上至文人显贵,下至市井百姓,谁人不想一睹白羽衣芳容,只一眼便是能够炫耀一世的谈资了。
总而言之,听闻了这么多,青城唯一清醒了的是——现在除了长相衣着气质不像其余地方其实与街边乞丐无二的自己,是不可能见到白羽衣的了;别说见白羽衣了,就是红豆阁他都进不去。
最后折腾了一整天一人一鳌精疲力尽都没找到一粒米下肚,饿得精神涣散的青城被几个在街上打闹的小孩子一撞,居然不小心将头就磕在了一户人家门前的石狮子上,当场晕了过去。
还是一位采买路过的和尚将他带回了庙中,醒来后他衣服上满是尘土污渍,是庙中一个小和尚帮他拿去洗了,让他换上了衲衣。
现下青城正郁闷着呢,这下可要咋办?
这时,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从院中竹林的通幽曲径深处走来,和正在池边逗阿晚的青城来了个四目相对。
青城局促地笑笑,把竹枝扔到了一边,学着庙里小和尚的做派,双掌合拢地向来人行了个佛礼。
那人也向青城回了礼。
他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但青城却觉得此人似乎已然历过了人世沧桑几许,眼中静潭深远,周身气度沉稳,比起历烨清冷深沉得像一把玉雕的宝剑,眼前这个和尚的气质倒是像阿蜀多一些,只是比阿蜀更加无为无欲,仿佛真正看透了红尘般,像是所谓的得道高人。
阿晚在水里撒欢得太过,都没注意到有人来,也忘了藏好自己,待到那和尚看到它时,它在眨巴着自己的绿豆眼,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