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师兄左右不过几日,江沅也不知从哪摸来的钱,看着魏无羡惊奇的眼神,不自然的撇过头,他似乎又是回到了那个粗布衣衫的小乞丐,还没遇到他的小仙人,重操旧业,为了活着罢了,两人又是洗浴又是更衣,清清爽爽坐在木椅上才回过神,原是离开了那处了
烛灯摇曳,窗纸喧嚣,近些夜里师兄总将他安顿的好好的,便是趁着空隙溜了出去,心里大抵也是有些数的,这种事,他阻不得更是不愿阻,青衣散披发,素手捻觥筹,纸窗开了张小缝,夜色卷着凉气渗进厢房,瓷器杯子冰凉一片,小公子坐在床边的木椅上,轻轻扣着桌子,青丝掩了神色,柔和清冷的月光缓缓附上跳跃着的指尖,平白让人看了倒是几分醉意,酒痴人醉
江沅回来了
小公子依旧坐在那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光线,眼前做贼似的黑影缩了一缩,掩耳盗般的想快着跑几步,见他发了话,便是委委屈屈的缩在原地不动了,江沅重新捻了灯芯,借着旧灯油点了火,这才给清冷的屋子添了几分火气,将烛台端到跟前,连带着那人的样子也跟着清明起来,是他那到处乱跑的师兄,意料之中的事而已
江沅师兄怎这般晚才回来
黑衣的少年轻轻踢了踢地板,身后的指尖绕了绕,缠了缠,像是还没措好词的孩童,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讲起,那头坐着的人却是被惹笑了,温润恭顺的人端坐在那带上台面的自是几分薄凉,这一笑倒像是月下花开,缠着酒香,泛着清冷冷的温润,烛光柔和了面庞,那人的茶眸对上了眼,他的影子便是漾在了一片温润的海,嘿嘿一笑,三步并两步的挤到那人身旁
魏无羡嘿嘿,好师弟,我能干嘛去啊,还不是,馋酒了,诶呀呀,还是你了解我,嗯嗯!好酒……
少年嘟嘟囔囔说了一堆子的话,神色鲜活得很,显然一副酒虫上身的模样,被夺了酒的小公子也不做声,他本也说不上有多爱酒,拄着脑袋歪头看着急哄哄喝酒的人,这人怕不是喝着喝着就起了兴致,显然这无用的默契,总是使在了这些地方,少年一口干了半罐子,身子跟着开心的摇头晃脑的,想来是真的喝开心了,小公子到底没把话说出来,他自是猜得到他去干了些什么,既然难得的尽兴,他又何必扫了他的兴呢,扶着那人在床榻上躺着了,乖乖巧巧的闭着眼,倒真像是三岁的孩子了,小公子又坐回了木椅上,重新添了一盏酒,远远看着乖巧的黑衣,竟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人,亦是一身黑衣,总爱笑着他,闹着他,又由着他,念着他,小公子心里参了涩,就着酒顺了肠肚,蔓延到了全身,到底是他欠他的,若是下次见了,怎么的也要请回莲花坞,就算是再置办一处房产也好,他就陪着他,两人过着恶劣简单的日子,想着便是走到了窗边,那些幻想太过于美好,掺着他的愧疚,无奈,向往,他忽的很想见到那人,就算说不上话,狠狠地抱一抱,或是无言的吃一顿烧鸡,甚者就算他刺他几句都好,他深吸了几口凉气,这才压下了心底的浮躁混杂,转头望望床榻上的黑衣,心底又是一片怅然,有些想他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