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呕~~”
小超市老婆子看到那女孩刚没吃几口就吐了的样子,有些被吓住了,上前递了瓶水询问,“闺女,你还好吧,要不你歇会再接单?”
王大庆接过水瓶,道了声谢,喝了几口,痛苦地捂住头想舒缓一下头疼,“没事,我昨晚没睡好而已。”
“没去医院看看吗?”
“没有时间,可能是肠胃炎,我一会吃点药就行。”
“我看你的样子可不像肠胃炎,脸色蜡黄得跟鬼一样,就算是肠胃炎也不能拖着容易......”
小超市老婆子还想絮叨几句时,突然被对方一声急促的“嘘!”打断,慌张无比,突然好像被听到的样子让她一时疑惑,刚刚说着好好的,为什么这么惧怕起来,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嬉笑声,阿姨看过去,是自己家的闺女在拿什么东西逗那个被王大庆带来的孤僻男孩。
男孩坐在小马扎凳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光线温和地流泻而过,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的温柔,而自己的女儿则一旁只会笑,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小超市老婆子自从买了王大庆一件白裙子后,很长时间她没有见到这对姐弟,还以为找到亲人随他们去了别的城市,直到后来的那天,她突然看到比第一次见面时瘦弱不少的王大庆。
当时吓得还以为俩人是被人贩子拐走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虽然只是一次买卖生意的缘分,但是她还是愿意尽她所能地帮持一些。
亲人之间太过深情而隐瞒一些事的戏码她看来太多,看到王大庆这个反应也不多加询问。
“你弟弟的病怎么样了?”
王大庆头疼地抓了抓头发,突然看到指缝间被带下来的一把头发,面色闪过一丝慌张,却又转瞬即逝,甩掉头发,淡定搭腔,“这个臭小子不肯去医院检查,要是我是他爹就好了,我就可以揪着他领子去了。”
“哈哈哈哈哈......”小超市老婆子被逗得忍俊不禁,随后说道,“其实给他找个爹还不容易吗?”
“你的意思是......”王大庆敏锐感觉到老婆子的话里的意思。
“我堂姐家的大儿子今年刚升职做了主管,虽说模样算不上多英俊,但是对未来对象也没有经济和模样上的要求,就想找个安稳踏实的姑娘,我看你漂亮又年轻,生活也挺难的,要不我帮你说一下,你们见一下。”
“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姐,但是一博他......”
“你听姐一句实诚话,你们现在连温饱都是个问题,现在我说一下不仅吃住没问题,还能解决你弟弟的病,咱们也不是什么高阶层什么独立女性,该低头的时候也不见得是个坏事啊,你说是吧?”
王大庆心底被老婆子的话激得一阵冷飕飕的,如果他真的是王妲倾的话肯定是二话不说答应的,虽然身体是女人的身体,但是壳里面的他是货真价实的男的啊。
但又转念一想,好像除了自己要忍受一下非人的待遇以外,好像真的百利无一害,要是真的能治好一博,就算他当回真正的女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难事。
他是上辈子欠一博的吧,是这样的吧
不远处的缪铃隐隐听到屋里自己老妈和那个姐姐的对话,嬉笑了几声,打趣道,“诶,我妈好像要给你姐相亲呢。”
“你说什么。”
“哇,”缪玲看到终于转过头的这个少年,脸上依旧淡淡薄薄的表情,但是眼底却浮起一层一层的变化,像石子落入一滩死水引起的涟漪一般,不禁有些觉得有趣,“原来你能一下子说超过三个字的话啊。”
一博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一脸云淡风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漠地看着她。
缪玲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打算逗他,撒娇似的锤了一下一博的肩,“好啦,我妈说过要我照顾你,不能惹你,你可别突然暴走。”
“再说你姐结婚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你就能入户口跟我一起上学了。”
缪玲自顾自说着,“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跟你姐住那个小破屋啊,就算你介意,我觉得你姐肯定是有芥蒂的。”
一博未回应,只淡淡地扫眼过去,而那女孩依旧滔滔不绝地讲,“我堂姨说了,没有女人会愿意一直住在小屋子,都是梦想住进有钱人的豪宅里的......”
后边的话,一博没怎么听进去,只是转头过去看向屋里那个正在和老婆子谈话的王大庆。
女孩的声音渐渐融入风中堪堪擦过王一博的耳边,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只留那一片人影如焰火灼灼烙印在眼底。
转眼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王大庆隐隐感觉有种奇怪的被监视的感觉,他本来不在意,但是时间一长就觉得很不舒服,然而等他忍不住想环视一下四周看看怎么回事。
但是在这个屋里的只有他和一博,没有其他的人。
“怎么了,姐姐?”
一博发现自家姐姐的奇怪样子,不禁开口询问。
“没事,错觉。”王大庆安慰地苦笑回道。
“姐姐,”一博叫自己,王大庆闻声看过去,秀致的脸蛋在淡淡的灯光下,被映得如同一尊玉像一般,“你最近看起来有些憔悴,是不是太累了?”
王大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拿起旁边的手机照了照,随意地说道,“没有啊,你要嫌我素颜丑就直说,臭小子!”
一博听到王大庆不在乎的语气,浅勾起嘴角,“怎么会,姐姐最美了。”
王大庆听后不禁笑了笑,敲了一把王一博的头,“少啰嗦,赶紧吃饭。”
随后放下手机,将吃完的碗筷放进了洗水池,随后进了厕所,然而待他进去后,王一博放缓了咀嚼的动作,目光停落在对面王大庆坐过的地方,看到那个刚刚被王大庆放下的手机,王一博伸手拿过手机,却发现有些异样。
他将手机递给另一只手,然后看向原先拿手机的手心,发现竟有些湿乎乎的,都是从手机上沾落下的,说明刚刚一开始拿手机的主人的掌心出了不少汗。
这时,厕所那边传来抽水的声音,一博看向那边,眼神逐渐幽深。
风卷席起窗台上的水仙,暗香浮动,仿若夜间的风铃传诉着隐藏的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