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用身上带的一点钱买了一副杉木棺材,雇了几个人将赵管家草草安葬后,便跟着薛仁贵前往赵家集投奔薛仁贵的叔叔薛雄。正值数九隆冬,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了赵家集。一路打听着找到薛雄的宅子,周青打量了几眼,虽然不及薛家气派宽敞,但也是个挺大的宅子了,主家必定是殷实人家。
二人赶到时已是日落西山,薛雄的宅子大门已经关了。周青走上前去轻轻叩打门环,好半天才出来一个小厮,没好气地问道:
门卫干嘛的?
周青赶紧一拱手:
周青这位小哥辛苦。
门卫心不苦命苦。
周青被噎了一下,又陪了个笑脸道:
周青还请这位小哥通禀一声,就说薛家营薛公子前来拜访叔叔。
那个小厮撇撇嘴道:
门卫等着。
说着又袖着手走了回去。二人又等了好半天,那个小厮才把门开了一个缝隙,只探出个脑袋来说:
门卫我家主人说了‘不见’。
说着就要关门。周青赶紧抢先一步用手扶住大门:
门卫为什么不见。
那个小厮翻了个白眼:
门卫不见就是不见。我家主人说了,他不收留败家子,我们这小门小户的,经不起薛大公子折腾,赶紧走,我们主人正烦着呢。
周青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周青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说着正要跟他理论,薛仁贵上前拉了他一把:
薛仁贵走吧。
周青一脸气恼:
周青公子!
薛仁贵走。
正在二人争执之时,只听得身后“噶等”一声,大门被紧紧关上了,周青又跑上前砸门,可是无论如何砸都不再有人开门了。周青蔫头耷脑地走回来,委屈道:
周青公子,他们也欺人太甚了。
薛仁贵笑了笑:
薛仁贵算了,走吧。
周青虽一时气愤,但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安慰薛仁贵道:
周青没事公子,俗话说‘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总有办法过活,咱们现找个住处,再从长计议。
薛仁贵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一边说一边走,不知不觉进了一片小树林,薛仁贵停下来道:
薛仁贵青儿,我有些渴,你去帮我找点水吧。
周青答应一声,跑去外面找水。薛仁贵见周青走远了,慢慢解下了自己的腰带,系在了一颗矮树上,又搬了块石头,踩在石头上,将脖子放进了绳圈中。他自嘲地笑了笑,暗想:
薛仁贵叔叔说的没错,自母亲走后,我从未料理过家业,一应事情全部都交给年过半百地赵叔和周青一个孩子打理。现如今出了纰漏,家财散尽,也是我自作自受。
想着,他看了看周青离开的方向:
薛仁贵周青聪慧能干,算账、收租、伺候主子无一不通,总能找到一份差事,而自己却只能靠人伺候,连打柴做饭都不会,只能连累周青。我薛仁贵对不起列祖列宗传下来地这份财产,本就无颜再活在世上,况且还要连累他人。
薛仁贵越想越想不开,最后把心一横,一脚踢开了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