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在即

朱棣越发地搂紧了楚楚，频频摇头：“如眉，你记住，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对的，如果硬说你有什么错，肯定是我有错在先。所以，没有我原谅你这一说。”楚楚知道，这一刻，一切都不消多说了。他们为了彼此以身犯险，一路披荆斩棘地走来。为对方付出从来没有吝啬过。相识相爱虽然只有短短的数月，但早已胜过许多人的一生一世了。他说的没错，他们这般感情无须求原谅，自然也不用说道歉。

夜已经很深了，两人一并躺在床上，朱棣怜惜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楚楚那尚且平坦的孕肚：“她真的好小啊。”短短地一句话，朱棣说地温柔又热切。楚楚却忍不住笑了：“看你，怎么好像是第一次做父亲一样。”楚楚说完，心头却难掩酸涩，她没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是啊，他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了。那位已故的徐王妃前后为他诞育了七个孩子，还有吴氏，当初怀上高爔的时候，朱棣是否也是这样高兴？朱棣抬起头来，看着楚楚：“如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楚楚伸手按在朱棣的唇上：“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的。”

楚楚原本就不是爱伤春悲秋的女子，更加信奉一段感情忠贞与否只和人有关，无关时代和所谓的婚姻制度。哪怕是二十一世纪有法律做保障，出轨离婚还不是如同家常便饭一样。爱是一瞬间的激情，而忠诚却是一种习惯和选择。她究竟是不是朱棣的最后一个女人，并且，朱棣能否处理好他的那些过去，这一切，只有时间能够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吧。

由于楚楚之前曾入大内任职，这身份不可谓不敏感，他知道，一旦被老朱知道这这层真相，真真是有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那一切都将万劫不复。请封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只是楚楚怀了孕还不能给她一个名分，让朱棣愧疚不已。尽管楚楚一再表示她不在意名分，只在意他的真心和忠诚。朱棣依旧不能够心安理得。可现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静待时机，等到张无柳这个人慢慢从众人的记忆里淡出，谈册封的事情了。

时间又波澜不惊地度过了十余天，高爔经过悉心地照料也渐渐地好了，朱棣也就定下了离京就藩的日子。眼下已经开了春，一众王爷都回了封地，朱橚前些日子也回了开封。朱棣因为那种种缘由耽误了许久。临行前夕，老朱特意设宴为燕王一家践行，楚楚未得册封自然不得前往，而熙宁虽然是庶出之女却是在宫里带大的，如今要与父王一道去北平了，也奉旨一道进宫赴宴。

这是老朱作为父亲为儿子饯行，地地道道的家宴，请的也都是自家亲眷。允文，小玩子，李景隆都在列。

席面简单而温馨，老朱似乎是浑望了从前的不愉快，对朱棣一再地关切叮嘱。而朱棣亦是动容。

等酒过三巡，淡淡的离愁别绪渲染开来，老朱称身体不适先下去休息了。朱棣和允文两人人对饮着，叙述着离别之意。小玩子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好叔侄的模样，内心越发焦灼，腹诽道：“还有几年，你们就要成为你死我活的死对头了，还这么亲，允文这小白兔，要怎么斗过朱棣这大尾巴狼。

熙宁坐在一边看似百无聊赖，实际也有了自己的隐忧。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觉得，今天一切都正常，只有一个人不太对劲，那个人就是李景隆。他整个晚上话特别少，恍恍惚惚，双眼还有意无意地瞟向小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