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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柳絮飞舞三次，官道上车马喧嚣，无一辆是为她而来。

他明明高中了。

杜心今年十六，女子最亮眼的年华。她爱上东街打铁的少年，杜柔收了少年一对寒铁剑做聘礼让妹妹嫁过去了。

杜合读过的书堆得越来越高，他说，“明年我进京赶考，到了京城给姐姐讨回公道。”

“不用了。”她捧着《诗经》喃喃道：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嫁给付员外的日子定在中秋节，她想在圆满的日子给自己一个圆满。付员外花了钱，待嫁的时候她便在家里歇着。付员外虽说年纪大了，对看中的姑娘倒是极其疼爱。

她出去挑选衣服在布行看到巡抚公子，往旁边让路，他却没有走开，杜柔微微屈膝道了声“公子万福”。

巡抚公子长高不少，褪去稚嫩，脸上尽显刚毅，“杜姑娘，近来可好。”

“劳您惦记，一切安好。”她抱着选好的款式侧身离开布行。

他长臂一伸拦住去路，“杜姑娘……那年我对不住你。家父严厉，容不得反抗，我心里一直有你。你能和李公子结秦晋之好也算了我一桩心事，可万万不能是付员外……”

杜柔含笑道，“公子严重了，小时候的话做不得数。”

他突然情绪激动，按住她的肩胛，“杜姑娘要是不嫌弃，我娶你。贱内宽厚，绝不会苛待你。我保证，这辈子只有你们两个。”

男人真爱讲誓言，杜柔顿了顿轻笑道，“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她转身离开，街上人来人往，唯她形单影只。

他追上去劝导，“付员外已经五十多了，家里十二个姨太太，发妻的儿子比杜姑娘还大两岁……嫁给我总比付员外强得多！望姑娘三思！”

从她决定嫁给付员外，这话好多年轻气盛的公子哥都同她说过。杜柔停下脚步，好看的眉头紧锁，无奈道，“公子啊，不论嫁给你们谁，我都会心存念想……”

“公子既然已经婚配，往后不要在同旁人说这样的话。”

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往的人堵死所有去路。

西岭城头牌杜柔即将嫁给年过半百的员外，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大江南北。

许多人来香月楼看嫁给老员外的头牌长什么样，柳妈说服杜柔露面，惹得众人围观。楼下摩肩擦踵的人群一批接一批，香月楼光茶水费就收了不少，柳妈笑得合不拢嘴。

杜柔也笑，她告诉自己：做这一行是没有感情的。

不能付出感情，更不能收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