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春》

绝望着，绝望着，东风来了，新学期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惺惺然张开了眼。课程多起来了，作业发下来了，老师的脸红起来了。

同学们的头慢慢地从课桌上抬起来了，沉沉的，重重的。教室里，课桌上，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低着，垂着，做几道数学，读几句英语，背几首语文。风轻悄悄的，课桌冷冰冰的。

语文、数学、英语，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挤满了教室。多的像水，难的像火。试卷里带着苦涩味儿；闭了眼，仿佛眼前已经满是练习，测验，考试。黑板下成千成白的老师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试卷飞来飞去。练习满地都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课桌上，像老师的眼睛，像满眼的星星，还眨呀眨的。

“书山题海无穷尽”，不错的，像老师的教鞭抽打着你。风里带着新出的试卷的气息，混着油墨味儿，还有各种科目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老师将巢安在高高的讲台上，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说出无数励志的话语，跟做题的声音应和着。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这时候也成天嘹亮地响着。

考试是最寻常的，一考就是两三天。可别恼，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斜斜地织着，同学头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眼睛却黑的发亮，脸色也青的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晚自习。在学校，教室，走廊边，有铺起试卷慢慢写的人；讲台上还有讲题的老师，拿着粉笔戴着眼镜。他们的身影，稀稀疏疏的在教室里静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