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陌寒衣强睁开眼,却发现双眼无力,四肢也是乏力。自嘲,看来还是强撑了。
“我知道你醒了,但是没有力气,本来体内的灵力近乎枯竭,而那黑衣人的最后一剑,更是有着近灵渊境的力量,这回你是不死都算是万幸了。”月韵歆拨弄着药炉,“我看,你还是。算了,我知道劝不回你的。”看了看陌寒衣,坐在一旁,端详着,“要不,我把你徒弟喊来,我看你对他是有理可说的。”
“不必。”沙哑的,轻轻说着。
“他,算了,你再睡会吧,如今也只能这样靠凡药养着了。”说完便起身,轻掩上门,就看见在门外站了一晚的君易邪。
静静的站着堂下,也不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
走前去,拍了拍君易邪的肩膀,开口道:“嗯,你师尊也没什么事的,他可是圣祖呢!回去吧,明天就见着了。”说完,背着手,往筝明湖走着。
低垂着眼睑,握紧又放松手,是了,他可是圣祖,世上唯一一个灵境历劫的仙人,不就是受受伤吗?谁都会受伤,没什么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紧张,不行,我要找到父亲,母亲也还在等我,我只是觉得,擒贼先擒王,对,他是圣祖,六大宗又算什么。而到底是如何,却想不明白。若是圣祖没有了,六大宗便就是同表象般,一击中要害。
抬眼看了看殿门,狠狠心转身,却追上在前方悠悠走着的月韵歆。
“月前辈。”
月韵歆在前面慢慢走着,似乎是知道君易邪想问什么。
“嗯,什么事?”
“我想知道师尊为何受伤?”君易邪淡然问道。
月韵歆轻笑一声,温声说:“这啊?好像是为了一重要的人,还是重要的事吧!不过,要是你去问他,你师尊定然会告诉你的。”朝着君易邪颇有深意望着。
……真是师徒,他,算了,烦心。这般想着越过月韵歆往筝含殿走去。
“唉,真是一个一个的不让人省心,还是小韵好,对了,小韵到哪里去了?”边说着,边往着筝明湖心去。
陌寒衣,奇怪,一介寒衣之祖,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不惜受伤,也要做?罢了,想来,明日见到就问问好了。君易邪走在路上,想着想着就走到了一迷雾。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罗幔幽幽,人影浮现。邪魅一笑,周身涌起血色灵雾,盖过原现的淡色雾,像处深渊的魔鬼,一陷入,就再难自拔。无声无息,血气翻滚,幻境破,人初现。
“境主大人好本事,在下自叹不如。”一着黑色斗篷蒙面人,操着一口雌雄难辨的拉锯声。
“闭嘴。”君易邪厌恶的退开蒙面人周围萦绕着些许白雾。
“呵,圣祖大人好像受伤了,境主就不想。”说着低沉着笑起来,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一把短剑就横着架在颈上,欲往内,剑身上不见血,而隔着空,一滴一滴血珠下滑动。
“收起你不上台面的心思,陌寒衣,是我的猎物。”冷冷的望了蒙面人一眼,用力一划,蒙面人堪堪躲避,向后一退,一阵烟雾起,雾散,人已不在原地 。
站在原地,未曾动。手中是方才架在蒙面人的短剑,顷刻间化作云烟。
回到筝含殿,未宽衣便深深睡去。青玉扣在榻上发出幽幽蓝光,而陌寒衣则坐起身,看着青玉前的君易邪,满眼是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柔情。
一手唤出空间内的朱砂,黄纸,凝神,划破中指,蘸取朱砂在黄纸上笔走剑锋。半柱香断,擦擦额头的汗珠,释然一笑,强撑着站起来,缓缓走到桌前,将黄纸撕碎落在玉碗上,逼出丝灵火扔进,熔成灰,就着水便喝了下去。闭上眼,片刻间左手手肘往手心三寸,出现了一沉心印。(凡人修仙,以沉心静气,辅以中心血,用寿修仙。)放下袍袖,挥手熄了灯,回到榻上,敛了寒意。
翌日。
身着金色长袍的小韵一脸担忧的看着端坐一旁的君易邪,拉了拉月韵歆,“师父,圣祖大人他?”
回握着,莞尔一笑道:“放心,放松。”却直直望着祭祀另一侧。
突然满天光辉,流光溢彩。身着红边白袍的陌寒衣手拿弯珍云棍,束白色抹额 ,同扑面而来的微微寒意。
君易邪看着陌寒衣,一举一动,不曾错过分毫。
月韵歆走上前去,拉着陌寒衣的衣袖。陌寒衣低了低头,安慰般摸了摸她的头。
“可以吗?”月韵歆一脸忧愁的,小脸都皱起来了。
“嗯。”往祭台右侧靠着,淡淡望着对面的小韵,伸出左手。
将左手放上,紧张的颤抖着。
轻轻回握,闭上眼,平静下来,开口说着:“以吾之媒介,传世之灵。”一道金光迸发。站在一旁的月韵歆端坐在地上,闭上眼睛。
君易邪漠然视之,斜眼看了看身后,一道血色随之射去,回过头来看着仪式。
“魂起魂牵,随吾悦,锁灵。”喉间涌起一口血,压抑着,定神。
突发变故,天空快速阴沉下来,是应生雷劫。一道雷不给人回应,顷刻间祭祀台周无风无动。
月韵歆踏上凌空,只身应劫,雷一道道劈向月韵歆,灵体渐渐地透明。
传接仪式未停止,君易邪在周围设下结界,冷冷看着陌寒衣。
猛地睁开眼,一道蓝光划过,站起身,往小韵身注入一道蓝印,抬眼望着天空的劫云,撇眼看了看君易邪淡淡一笑,便化光往月韵歆飞去。顷刻,第四道雷落,月韵歆一身血迹,往下落,双手环上,化作一团金色的光团,往小韵身上飞去。
抬眼对上雷,只手挥过,以剑劈,以剑挡,终是压过,许是雷劫也有人情味,劫云渐渐退去,但实是在酝酿,第九击。
皱了皱眉,看向祭祀台上端坐着的人形形色色,心中有了个疑惑。却被那雷声唤过神,看着空中的陌寒衣。青玉闪过,碎了,硬生生挡下那道奇异的光雷。
陌寒衣周身的寒意凝成实质,化作冰花覆盖云层。
渐渐退去,台上的人也睁开眼睛,茫然看了看四周。定然看见陌寒衣,扑了上去:“哥哥。”
陌寒衣摸摸头,轻声道:“阿韵。”
君易邪淡然看着面前相拥着两人,转身离开手一滴一滴流着血。
“阿韵,没事了。”
“嗯,哥哥,你去找他吧!他现在需要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