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夜旨撇开视线问道。“恩,你是哥哥,”少年放开夜旨轻声道,“哥哥?”“算了,看来也是问不出什么了。”如此说着,又扑上将少年压在软榻上,在耳边冷冷胁迫:“当真记不得了?”(此时夜旨已恢复青年状态),单手掐着少年的脖子,愈来愈紧,“恩~恩~哥哥,我。”眼看少年脸色越来越难受,而手却不曾挣扎,认命闭上眼。放开后,少年用力呼吸着,一起一伏,渐平息下来。在夜旨耳边,双手环抱着“哥哥,我想你了。”耳边的温热激起夜旨一阵颤栗,赶忙起身,理了理衣裳,平静说道:“我不是你哥哥,不过,我既救了,你也是要付出回报的。今日便如此,你好好休息,明日再说。”说着急步离开雅室。
雅室内,少年盯着吊顶,双手规矩放于心窝上,这里应该是幽狱境临渊宫,倒是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筮神境煜魔宫,呵,一个也逃不了。雅室外,夜旨凝了凝神,勾笑,来日方长。
“阿邪你要去哪儿啊?我待在这儿会很累的,小叶子也回去了,你就带上我嘛?”君忆琛一如既往地扯着君易邪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刚才,谁把杯子打碎的?还一本正经的说,会乖乖的?恩?这么快就反悔了?”“我那是,手滑了,都怪安一走路太安静了!”君易邪正了正色,淡淡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不用他了。”挣开君忆琛的手,快步离开,不再回头。“哼!都怪你,阿邪都不理我了!走开,我不想看到你!”安一本就待在暗处,仍恭敬地无声无息掩了身。
君易邪急步离开了颜歆殿,来到筮神境境门,单手覆上结界,碎了,化道光影离开了筮神境,而结界快速形膜,一丝裂痕也消失不见,境门也无影无踪。境门传送地一处连接着受浮云宗庇护的凡尘。世间六宗,与十方秘境息息相关,而这浮云招生,便是在此世间广招。
君易邪化了身形,改了容貌,看着水镜中,青丝高挽,以素色发带束装,俩耳鬓发垂下俩缕龙须,桃花眼倒是不曾改变,眼角却微微上挑,原本线条分明的下颚多了些许肉感,减了些冷漠多了些童真,约是及笄少年吧。白衣卿相,入眼误了芳华。琉衣广袖,腰间系一纯白平安扣,轻轻抚摸着,却也不多想。一手持白纸扇,悠悠地走进游子居,演绎一妥妥富家子弟。一进门,便有小二迎上前来,“不知公子可是来参加浮云招生的!可真是来巧了,我们这可是连圣祖大人都赞不绝口,不仅是上房还是玉膳,都是灵气充沛!”君易邪扇了扇,摆手道:“有劳了,一间上房,玉食便晚点。”“成!公子里面请。”随着小二上了楼上,却被人拦截,抬起头,发现是一未着上衣的虬髯客。“且慢,我们公子有请!”君易邪茫然无措望望四周,“就是你,随我走吧!”摆摆手掏出三两碎玉付给小二,极为识趣的下楼招呼旁人去了。“带路罢。”不再言语,一前一后,上了浮云居顶阁。那虬髯客在后走着低眉垂眼,不似方才跋扈自恣 ,来到顶阁雅间,忙作揖恭敬推开门。
“主上。”君易邪直走上正座,脸色淡然,坐好抚了抚袖口,出声道:“坐,如何?”却并不看着下面正襟危坐的人。“事已稳妥,招生日便是在明日,由齐振作副,据说六宗会齐聚。”说完手却不曾放下,低眉顺眼不敢抬头。“嗯,”把玩着桌上的玉盏,“下去吧。”“遵。”正谨缓缓退出,站在门外,已是汗流浃背难耐。“方才的,本座不喜。”室内传出一淡漠言语,声音不大,却直入灵魂,是来自上境者的威压,强压下灵识的痛意,急步离开,离至后院,唤回方才的虬髯客,掐个诀,遁入空门,出现在距离浮云居百里之外,威压引起的不适感才缓过来,不由分说那客便化作尘埃。而此时破空撕裂隔天,他也化作尘埃,同前人一样,消失不见。
君易邪面无表情放下玉盏,起身来到窗边,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手居身后,与这凡尘俗世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而此时,行走在街道上的一戴白斗笠的青年似抬起头悄意望了眼君易邪却又不曾动作,一步一步离开,就像从未出现过。君易邪回到座上,一婢子端上新茶,离开。端起茶轻酌,勾起一意味深长的笑,茶下肚,却又忍不住嫌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