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仙风道骨的男人。
白透了的头发,但却不是因为年长。
剑眉星目,神色不悦。
偏那薄唇不点而朱,带着点幅度,诱人品抿。
一身月牙白的长衫,有些许凌乱,却更添了仙气。三千青丝垂落而下,掩住了线条流畅的背脊。
连黛眉都是白色的,像雪地里堆砌的冰花,微微蹙起来的时候,连冬日的暖阳也照不化。
司徒辞竹你怎么又来了……
来者按着眉心,那白的过分的手骨节分明,整整齐齐的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
白兮啊是你,你养好伤了?
万俟舒言就安安静静坐在刚才小药童的桌子上,看着他捣完药剩下的没用的残渣。
小药童一见师傅来就不哭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师傅。
司徒辞空师傅……
师傅一来没有先看他今天捣的药,他有些失望。
司徒辞竹辞空,先去把刚熟的那株车前采了,我们待会儿白水煮着吃。
司徒辞空是,师傅!
小药童高高兴兴去挖菜了。
司徒辞竹说了不去,你还要怎么样?
他是真的吵的头疼。
这家伙,隔三差五来烦他,上次没忍住跟他打了一架,结果还没好的伤口又恶化了。
他要是全盛状态能直接把他打回家,但现在,只能一边养伤,一边接受折磨。
白兮别呀,我家老母亲七老八十儿了,身患重病无药可医,连你都不能去看看她,她,她就没救了……
白兮说着又要哭起来。
司徒辞竹……
他转头看一眼,似是刚看到万俟舒言,于是“礼貌”询问。
司徒辞竹那小子,你干嘛来了?
万俟舒言这才回过身,看向司徒辞竹。
司徒辞竹只进来时粗略瞟了一眼,现在才看清她全貌。
不是很出众的样貌,但胜在清秀。尤其眼睛,像是汇集了漫天星辰,浑然天成的纯粹。
司徒辞竹(极具欺骗性。)
他想的没错。这双眼,确实让人招架不住。
万俟舒言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儿。
司徒辞竹……
万俟舒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去说了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白兮哈哈哈本公子刚来找他的时候也以为他是个老头儿……
司徒辞竹……
司徒辞竹头疼,司徒辞竹心累,司徒辞竹最终无奈放弃。
白兮这个人是管不住的,至少他管不住。
司徒辞竹小子,到底来干嘛,别傻站着,没事儿滚!
万俟舒言先生好像中毒了?
她歪着头,像是疑惑的样子。然而司徒辞竹的眼骤然凌厉,身形如风般驶过,刹那就近身于前。
司徒辞竹谁派来的?
他的嗓音不复之前的不耐,反而变成了一种冷觉,阴森森,让人心颤。
然而万俟舒言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像是没感觉到他的攻击近在咫尺,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
万俟舒言眉毛还没白透,但也差不多了,你这毒,下了好些年头了,我想想,至少十年?
司徒辞竹虚眯起眸子。
旁边白兮就饶有兴致看着。
见司徒辞竹像是隐隐处于下风的样子,他吹了声口哨。
白兮兄弟,她叫万俟舒言。
司徒辞竹回头看他一眼,眸子里的惊讶一闪而逝。
他松了手。
万俟舒言……
司徒辞竹原来是榜上通缉的罪徒……
万俟舒言……
成吧,是她脑子抽了。每次碰上白兮脑子都会抽。
她潜意识里觉得,白兮不会伤害她。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司徒辞竹你来找我干嘛?
不叫小子了。
万俟舒言来找份工作。
司徒辞竹……
司徒辞竹凭你知道我中毒了,还是凭你被通缉?
司徒辞竹懒懒躺进安乐椅,月白的长衫和青丝一起泻了一地。
万俟舒言缓缓走向他,直到银灰色的眼眸与那双眼眸直视。
司徒辞竹听见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万俟舒言凭我,能解了你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