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学期间曾在白塔图书馆的隐秘角落里看到过一册孤本,扉页上以乌黑血迹绘了一瓣紫罗兰,再后面写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古地球语言,字体跳脱的要穿破桎梏,却力透纸背,页边都是指甲掐出的痕迹和淋漓血印。
好奇心大起的你顺势借了回去,忽略了管理员复杂的表情和眸色,废寝忘食,费了整整三个月时间才破解了字意。
这本书名为《寂寞的辉煌》,是白塔开创者米亚所写,同时她也是最负盛名的S级向导,鼎盛时期曾以一敌千,力挽狂澜,生生扭转本来必败的战局,白塔才得以在汹涌澎湃如怒涛卷雪的虫潮中保存下来,并逐步壮大势力。
但米亚也因此毁损了根基,退居二线,半年后溘然长逝。
当时她用的就是此术,名为燃己,通过燃烧生命来达到强硬提升精神力的目的。
离火燃歌,烛照阴阳,生生不息。
(穆尔视角)
正对着地上之人拳打脚踹的哨兵们忽然感受到了灭顶的威压,冥暗如影随形,铺天盖地而至,一点点将垂落的雨幕卷覆、吞噬、湮没,又重重逼近,以最沉默的力度残忍扼住他们的咽喉,将其一一绞杀。
被沉重倒地声惊醒,失血过多有些发蒙的穆尔困惑地抬起头,却意外发现面前的哨兵都面色青灰的倒在他面前,眼白翻的像金鱼肚皮,死相凄惨无比。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跌跌撞撞起身,却因过重的伤势而不得不一点点爬向飞行器,断裂的肋骨在内脏里研磨着、搅动着,血沫在唇齿间漫开浓重的铁锈味,整个人都被如注暴雨浇的奄奄一息,伤口处的皮肉翻卷着,又被地上利石所磨砺,深可见骨。
不过几米远,白色的舱门却好像遥不可及,在他模糊的视野里明灭浮沉。
自己果然是废物,还要身为向导、发着高烧的阿璎来救他……
穆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覆在门上,只认他指纹的飞行器立即打开舱门。
他将桓璎留在了这里,以为能护住她,却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穆尔膝行爬向昏倒在地的向导,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死寂的眼重燃明华,想摸摸她的脸,却在注意到满手的泥污血痕时颓然放弃。
他在异城流浪、跟野狗抢食的时候没有哭,出S级任务断了手脚的时候没有哭,穿梭在刀光剑影、枪林弹雨里没有哭,失去力量、被逐出白塔的时候没有哭,被他的阿璎表白的时候也没有哭,却在这时无声无息的泪如雨下。
穆尔埋首在女孩温软的怀抱里,机械的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大概明白了,是那些构陷过他的人听闻桓璎在帮他恢复力量,生怕黑暗哨兵报复回去,便打算先下手为强,害了桓璎,又抽空对飞行器动了手脚,令其在半途中坠落。
连联络器也被屏蔽了信号,管家过了很久才找到了他们,连忙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