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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妻梅子

美人如玉剑如虹

鹤妻梅子

铁憨憨脱线侠女X前冷淡后傲娇鹤医师

文名来自林逋的梅妻鹤子,稍微改动一下hhhh

感觉完全看不出来鹤在哪……当普通武侠古风吃完全ok

9K+,一发完小甜饼,久违的大粗长~

前面沙雕,中篇煽情,结尾有车尾气~

你是浩渺江湖里籍籍无名的一个小小侠女,时歌。

早就暗戳戳看上住在龙盘山里的俊俏小医师好久了。

他孑然一身深居简出,生的一副风华冠世的好样貌,唇红齿白,仙姿佚貌,却是个极为淡漠的性子。

狭长的丹凤眼冷冷向这边瞥了一下,你就如坠冰窖,心顿时浸了寒潭一样瓦凉瓦凉的。

然后不得不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让开被你挡的死死的山间小路。

他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1)

但你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

哼哼,看谁能耗的过谁。

摩拳擦掌定下追夫计划,对着深谷放声高喊,拍着胸脯为自己打气:“老娘一定会追到何云舟的!啊啊啊,追不到就提头来见!”

寂静的山谷里本来鸦雀无声,被你这一嗓子嚎的万鸟惊飞,百兽震惶,动荡不安。

后来才知道,纵然你想避开他,偷偷摸摸跑到了深山老林里面大嚎,该被听见还是会被听见,这就贼尴尬了。

正背着药箱弯腰采集白术的医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着身旁的林木低声道:“真是个笨蛋,是不是?”

清风徐来,枝叶簌簌,好像在点头应和他的话。

你粘他更紧了,脸皮愈发厚起来,刀枪不入,堪比九尺城墙。

何云舟哀痛发现,普通的瞪一眼已经对装作眼瞎的你起不到任何效果了,赶又赶不走,你笑嘻嘻的不以为然,左耳进右耳出。

他更不会说什么狠话,只能任你眼巴巴跟着,满脸的郁闷之色。

你打的正是温水煮青蛙的套路,让美人日渐习惯你的存在,知晓你的长处,最后离不开你,完美哈哈哈哈嗝。

然鹅,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你被冷淡的美人抛来的眼刀淹没,想帮忙又被他嫌弃死,还处处添乱,不是在分类时搞混了相似草药,就是笨手笨脚打翻了他刚制作完毕的药罐子,尴尬的站在一地狼藉里直挠头。

终于在你弄坏了一株待处理的珍贵药材时,何云舟终于头一次对你发飙了。

你被他骂的狗血淋头,却还无端走了神,痴痴心想:终于能看到他不同于以往冷漠脸的另外一面了,虽然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

小医师更气了,再也不肯同你说话,对你比初见时还冷若冰霜,视若无睹。

软磨硬泡了好几天,看人实在是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只能神色恹恹的收拾行李下山去了。

被伤透了心的可怜人又重归江湖。

也罢,谁还没个虐恋情深的故事了。

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能消气,算了,先去做几笔走镖生意赚赚钱,好给美人买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哄一哄。

对了,何云舟好像偶然间提过一次,说喜欢城里琳琅阁的碧玺吊坠来着。

你悄悄跑去瞧了一眼,好家伙,就是卖了你和你的破房子也买不起啊,只能灰溜溜的跑出来了,蹲在小角落里唉声叹气画圈圈。

那吊坠通体青翠欲滴,汪着一泓潋滟水光,莹莹润亮,盛在一个精致的月白玉匣里,更显的别致秀雅。

哎,确认过眼神,是你买不起又想一朝得势豪掷千金购下的宝贝了。

因你一向和善好说话,又兼身手不凡,还不会漫天要价,很快在镖界混的风生水起,不能说赚的盆满钵满,也算发了一笔小钱钱。

大多数护镖任务还是很轻松的,一路上很少有不长眼的劫匪蹦出来找揍,偶尔会有些棘手的劫匪,不过还好都被你以伤换伤费了些力气解决掉。

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交镖之后被老板拍着肩膀竖了大拇指肯定一番,喜滋滋拿了赏金到城里小酒楼点上二两最普通的黄酒,就着一碟花生米,支起耳朵听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的讲解浩大江湖局势,吧唧吧唧吃的欢快。

为了省钱,连平素最喜欢的梨花白杜康酒都忍痛不点了,嗅了嗅风中的隐隐酒香便作罢。

恍然发觉已经过了两个月的光景,不知何云舟一切可好。

你悠闲的扑在硬床板上,兴高采烈的数着最近攒下来的银子,眯起眼睛笑的贼兮兮的。

居然整整有小二百两,足够买下那个心心念念的吊坠了,还能多出一笔替你的小医师购置些新的物什,买些精致的糕点。

说不定还能哄他对你笑一笑。

那人不过勾起一分清浅笑意便足以令你倾心痴慕,心甘情愿把命都搭了进去。

仗剑负琴行走江湖,也见了不少环肥燕瘦,姿色出众的美人,却仍心如止水,半点没有当日初见何云舟的怦然。

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2)

温山软水万千,不及他眉眼半分。

正在打点行装回去龙盘山的时候,一伙珠宝商人慕名找上门来,直言归乡路途会途经一处流寇占山称霸、落草为王的地盘,其名为恨山。

此处山贼很难对付又极为凶残贪婪,她们每次都要被狠狠打劫上一笔,甚至有时还会折进去些辛苦培养出的人手。

但是此地又不能绕过,所以便想到了请有名气的镖师来护航。

你颇有些受宠若惊,又苦于自己并非武艺超群,恐不堪重任。

正犹豫着,领头的商人财大气粗,直接开出五百两的高价,当即把你砸的头晕眼花,艰难吞了吞口水点头应允了。

但是,心头总莫名有些惴惴不安,压的你喘不过气来。

这感觉很不好,可能会出事。

呸呸呸,什么臭乌鸦嘴。

不过,还是尽早多做些准备的好。

当天你就去买了好些往日不屑一顾的轻巧暗器,又花了大手笔购置了一把削铁如泥的青霜利剑。

刚赚到手还没捂热的小钱钱顿时少了一半,可把你心疼坏了。

撇着嘴捂了瘪下去的钱袋,跟剑铺老板叉着腰舌战三百回合,顺理成章砍下来十来两银子。

嘿嘿嘿,不愧是你。

甚至还绞尽脑汁提笔写了一封有备无患、丑的不堪入目的遗书,托了信得过的熟人,千叮咛万嘱咐若是一旦横生枝节,出了意外,就把遗书和你身上钱财尽数送至龙盘山里的一个小医师手中,这才觉得稍稍安了心。

若是这次平安归来,怎么也要向心上人倾诉衷肠。

你早已不是当时那个傻乎乎的时歌了。

待入了深不可测的江湖,历遍万水千山,亲身目睹体会了各式险恶人心,就愈发想念那个纯真如鹿,澄澈似乱花飞雪的干净眼神。

被欺骗过,被伤害过,被抛弃过。

你自幼父母双亡,好不容易有了个师父,又生生被意外夺去,自此形单影只孤苦无依。

一朝寻到那个虽别扭孤傲,心口不一,却如天光乍破晓,照透无边长夜的人,自然如获至宝,怎么也不肯放手。

何云舟,时歌。

何不倾覆天下,洗尽铅华,不负锦年韶时,为君作一曲响遏行云的舟中歌?(细品本句,有小彩蛋哦,嘿嘿)

只是怎么也没有料到,你的预感竟如此准确。

你们一行人被悄然而至的山贼们围困在狭窄山隘里,前后夹击,进退维谷。

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刀光剑影,血色四溅于野。(3)

她们人多势众,又是有备而来,很快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

你捂着被刺穿的胸口,一阵阵发晕,眼底倏然泛起寒凛杀意。

既然如此,只有用出那招了。

师父教与你的最后一招,是万不得已,走投无路才能用出的保命之术,名为霜催木凋。

用后轻则筋脉寸断,不能习武,重则走火入魔,负尽此生恩义,落得个人人喊打的下场。

你最后望了一眼龙盘山的地方,释怀一笑,催动剑诀头也不回的冲了上去,调动全身内力极速运转,磅礴力量如鲸吞四海,摧枯拉朽向对面的盗匪奔去。

那天,传闻中最是凶恶的劫匪驻守的恨山,竟被一个初出茅庐的侠女夷为平地。

幽幽醒转时,你的伤口已被包扎齐整,收获了珠宝商人们的交口称赞和千恩万谢,更是被塞了千百两白银。

你隐隐清楚,虽则勉强捡回一命,但离彻底失控已经不远了。

为了不危害世人,你打算回去见心上人一面就自废武功。

牵了匹瘦马,撑着尚未痊愈的伤体,跋山涉水终于回到了久违的龙盘山。

欠身蹲在被重重叠叠的枝叶掩映的花树上,衣摆处沾满了缤纷落英,痴迷的望着林荫下日思夜想的人儿。

你的舟舟似乎瘦了好多,面容也憔悴了些,原本光耀流转的琉璃瞳此刻也黯淡无华。

他斜倚古木,仰了秀颈望着卷云流岚发呆,身边摊开一本翻得边角泛起毛边的厚重古籍,良久长长叹息一声。

这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本以为你走后,他没了缠人鬼到处帮倒忙添麻烦,应该过得逍遥又自在才是,怎么现在反而看起来更加愁闷凄苦了呢。

摇摇头,正想离开的时候,一时不察吸了口凉气入肺,当即咳的惊天动地,断裂再接的肋骨处也隐隐作痛。

无望的摊开手心,一片触目惊心的斑驳血痕。

糟了,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卧宿花影的美人迅速起身,小刺猬一样竖起满身戒备:“谁!”

他顿了顿,眼里熄灭的烛光重燃,明华璨璨:“时歌,是你回来了么?”

见再也藏不住,只得无奈现身,强忍着疼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来,作出一副疏离之态:“好久不见,何云舟。”

你想,他既然厌极了你,便也不必这般亲昵唤他了,还惹的人心烦。

何云舟如画的面容陡然苍白起来,比方才你偷偷看他时更甚。

血色极浅的唇瓣颤抖着开合几下,喏喏说不出话,只拿一双浸透了失落和哀痛的眸子无声望过来。

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垂了眼帘掩住复杂的神色,摸出怀里好生护着的碧玺吊坠和几张银票来,匆匆塞给他,低声说:“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这是我这几个月来攒下的钱,都给你。”

美人大惊失色,神情委顿下来,目光凄凉又痛苦,珍惜的捧着那个小小的吊坠,怔怔落下如玉珠泪:“为,为什么……”

你从未见过他那么失态的哭泣模样,一时心疼的不得了,却也无计可施。

想为你的舟舟擦泪又不敢,只故作轻松的耸肩:“想开点,这样以后就没有个傻瓜来烦你了啊,开开心心的多好。”

他蓦地抬眼,急急走上前来攥住你的衣角,小兽一样呜呜咽咽着,死命摇头道:“不是的,我没有烦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很想你……”

一边委委屈屈的哭着,一边拿可怜兮兮的朦胧泪眼看过来,全然依赖又不舍的举动,让你如坠寥寥云海,茫茫雾霭,沉醉不知归路。

你还想再说些婉拒的话,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覆上灰蒙蒙一片,舟车劳顿和经月伤痛一齐铺天盖地袭来,不得不踉踉跄跄跪地,汗如雨下。

避开慌里慌张要扶你的他,转头哇的吐出一口黑色淤血来,身形摇摇欲坠。

你很想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火入魔,极有可能会伤了他。

你也想说,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来的,只想远远看一眼,本来不想给人添乱的,结果到头来还是要麻烦他。

但意识还是不受控制的堕入了无尽深渊,恍惚中脉搏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耳畔是小医师讶异的低呼:“怎么会这样……”

你在散发着热气的乌漆漆的药浴桶中醒来,身上还扎了无数明晃晃的银针,自用了保命之术后一直头疼欲裂的臭毛病居然也有了些好转。

还好,身上并非不着寸缕,还有一件聊胜于无的里衣在,不然就太尴尬了。

是何云舟帮你治疗的么?还真是麻烦人家……

小医师端着餐盘和药碗推门而入,见你醒来,大大舒了口气,焦急走近,纤纤玉指搭上你的脉门,紧蹙起眉头责备你:“好一些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伤的那么重还瞎跑,还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贪恋的望着久未见面的他,随便糊弄过去:“啊哈哈,都是意外,意外。”

美人根本不吃你这一套,阴了面色,星眸沉沉如渊,涌动着惊涛骇浪,怒气冲冲的屈起食指敲了你的额头:“时歌,你跟我说实话,不然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你老神在在,不怒反笑,抱了肩膀故作轻快道:“好啊,赶紧把我这个讨厌鬼赶出去吧,省的公子这么劳心费力为我治伤了,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何云舟疲惫的合了合眼,收起了满身的怒火,怏怏不乐低头叹息:“时歌,你非要同我这般生分么,明明之前……”

你心惊胆战怕人提起来什么黑历史,着急忙慌的打断了他:“以往是我不懂事,冒犯了公子,多谢公子不计前嫌为我治疗。待身上伤势有所好转,时歌必然自觉离去,以免碍了公子的眼。”

你一字一句说着这些从未说出口的凉薄之言,心里疼的都在滴血。

若非危在旦夕,时日无多,又怎么舍得这么伤害你的小医师。

可若是不这么彻底狠下心来断掉这段感情,怕是日后化作孤魂野鬼,心也难安。

不如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断,落得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4)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5)

何云舟被你这番淡漠话语刺的鲜血淋漓,踉跄退后一步,眼底满是化不开的难过,期期艾艾开口:“时歌,你这个大骗子……你,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坏了,眼泪要忍不住了。

你连忙闭上眼睛,背对着他,强忍着哭腔:“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公子自会寻到更好的人,而不是时歌这样毫无作为,偏偏又无知自负的小人。”

剔透的泪直接化在浴桶里,荡起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浅浅涟漪。

所以你也看不到身后的人眼尾淡红如覆上一抹艳色胭脂,哽咽道:“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你别这么说自己好不好……”

何云舟没有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失落离去,反而毫不犹豫的走上前来。

他居然就那样隔着一层被药液浸的薄到透明的衣料环住背过身的你,用从未听过的柔柔嗓音小声道:“时歌,你变了好多,也变得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了,可我还是更喜欢曾经那个虽然看起来傻傻的,却总是掏心掏肺待我那么好的你……”

恍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炸的你头皮都要裂开了,差点激动的晕过去。

怕自己听错了,忙转过身来,死死盯住他,不敢置信叠声询问:“舟舟,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美人羞的都要冒烟了,耳畔都染上一道云蒸霞蔚的淡粉,别开眼,撇了撇嘴:“没听到就算了,我才不要说第二遍,哼。”

恍然间眼前炸开绚烂无边的白光,若刀发于硎,新镜出匣,亮的夺目。

那点卑劣的可怜的情思忽然昭然若揭,不容置喙。

高兴的要背过气去,一朝得偿所愿的愉悦感铺天盖地而来,不由分说的卷走了你所有的犹豫和果决。

你心满意足的回抱住心上人,亲密的附耳低语:“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抱歉宝贝,方才都是我瞎说的,忘了吧。”

何云舟慵懒的掀了掀眼皮,淡淡扫过来,神色不辨喜怒:“哦,是么?可是我当真了怎么办?你要如何补偿我?”

背上冷汗直流,在人揶揄的目光里咬咬牙道:“我把自己赔给你,要不要?”

心上人抛了个久违的眼刀给你,嫌弃的别开眼:“勉强凑合,看你表现。”

脉脉温存了好一会,何云舟推推你,眯起一双烟水凤眸,算起了总账:“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不许对我说谎,你知道我能看出来的。”

无奈举手投降,只好将真相和盘托出。

何云舟颇感意外的挑眉,恨铁不成钢的气呼呼瞪你:“还说什么不想麻烦我,你何时变得这么自作主张了?我有说不帮你治疗吗?”

哼哼唧唧撒娇磨人:“可是,你当时很生我的气,我不敢打扰你……”

他想起了什么,带了些讪讪的尴尬之色:“啊,也是,不好意思……”

何云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自持,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的自信与张扬:“我应当没有告诉过你,我的一身医术是前任药王倾囊相授,虽自觉学艺不精,但要医好你,还不是绰绰有余。”

绝处逢生,柳暗花明。

上苍果然待你不薄,本以为偷得浮生一度清欢,能远远的见他一眼就好,却不料附赠一个貌美可人的夫君,甚至还能再续余生。

他惊慌起来,怯怯环上你的脖颈,小心翼翼看着你,语调轻柔又温婉:“阿时,你怎么哭了呀……”

无知无觉淌了一脸清泪,被他一提醒才往脸上一摸,尽是凉凉的水。

狼狈擦了泪转头:“没,我,我就是,太高兴了……”

昔时,从未有人这般亲昵唤过你,就连朝夕相处教你习武的师父,也不过寥寥称你一句时歌。

何云舟如释重负的笑起来,琥珀瞳里光华流转,星汉绚烂:“笨蛋。”

心意相通之后,你不由得神清气爽,看什么都无比顺眼,连带着身上伤痛也轻微了些。

刀口舔血的生涯过多了,对疼痛有时会觉得很漠然,仿佛流的血不是自己的一样,随便草草一包扎,上点药了事。

结果就阴沟里翻了船。

何云舟在你醒来的当天就毫不留情的扯着你耳朵痛斥了好久,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毁伤,一路讲到为了治伤费了多少珍贵草药,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不顾自己身体云云。

心里酸涩又温暖,当即低头服软,抱着满眼心疼的小可爱乖巧认错。

他在你怀里动了动,红了耳尖,即便想推开你也顾忌伤口,只得乖乖任你抱了个满怀,寻个舒服姿势窝好了,满足的叹气。

良久,昏昏欲睡的你耳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抱歉,当时不应该那么对你的,你走后我就后悔了,可你一连三个月都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困的睁不开眼,把人往怀里一摁,揽了不盈一握的腰肢,同他耳鬓厮磨,有意无意的贴近耳根吹气,换的人越发可怜兮兮的瑟瑟发抖,几乎羞的要蜷起来:“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乖,这不是回来了吗,别自责了……”

美人乖乖点头,鼓足勇气回拥过去,笑意盈盈:“嗯,欢迎回家。”

温香软玉在侧,绵绵爱意无垠,此生亦无憾。

那之后,你们过了好一段蜜里调油的温馨时光。

何云舟再不复往日青霜覆雪的形象,待你处处细致贴心,满心满眼都是你。

每日不辞辛苦的为你换药煎水,做饭念书,却甘之如饴。嗪着一抹淡淡笑意忙里忙外,哪还有半点彼时的清冷模样。

你绞尽脑汁想了好些借口来逃避那苦的要人命的药液,然而收效甚微,总是被人一句话轻描淡写的戳破,被硬生生点了穴道往嘴里灌。

后来就学乖了,哭唧唧的满床打滚来卖惨,被填了一块蜜饯还不满足,偏要美人亲亲才能起来。

他实在是对你没辙了,束手无策,只得硬着头皮弯下腰来,羞红了玉颜,极快的在你颊边印了浅浅一吻,然后转身就欲溜之大吉。

当然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美人被你手疾眼快拽着衣角拉回怀里,揽住纤长秀项跌入床去,在锦被上胡乱滚做一团。

你笑嘻嘻拿脑袋蹭他,又亲又拱,言笑晏晏,眼有群星。

何云舟在你怀里软的化成了一滩溪水,香汗淋漓,杏眼含春,低喘连连,眼波潋滟。

他眸里汪着一捧莹润珠光望过来,眼泪欲掉不掉,楚楚可怜,端的是艳色无边。

于是你不由自主的被那人蛊惑,伸出罪恶的小爪爪。

未果,被他喘着气抓住了,忽然变了神色,对你无奈摇摇头。

仿若凄风冷雨兜头扑面而来,你一时怔住了,随机心痛的无以复加。

原来纵然亲密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不肯接受你……你曾经一直暗暗觉得你们之间横贯了一道逾不可及的鸿沟,现在它转瞬间化为更加广袤的天堑了。

勉强做出歉意的表情,尴尬收回手去,踉踉跄跄起了身:“抱歉,是我冒犯了。”

何云舟难过的扯过被单把自己盖起来,半晌才哑着嗓音道:“不,是我的错,我……”

你竖起了耳朵想听下文,却只等到一声蕴满了苦闷的长叹。

你们的甜蜜关系陷入了难解的僵局。

一方面,他一直躲着你,话都很少说;另一方面,你也觉得身无长处,空有一身不入流的武艺,既无过人的聪明才智,又没有家财万贯,配不上他,自卑的要死。

僵持了几天,你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打算躲出去散散心。

不知逛到了深山中的哪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泄出于两峰之间,你颇感兴趣,溜溜达达负着手往瀑布那边行去。

离得近了,潭水果然清澈见底,但幽潭中竟有一只迎风起舞的漂亮白鹤,高贵又典雅,美的不可方物。

鸟喙尖长,脖颈纤细,周身透着乱琼碎玉一般的白,袅袅婷婷。见秀丽的尾羽被风吹得微微凌乱了些,便低头去啄弄着,鸣声清越而婉转。

你愣住了,呼吸都不敢大喘,生怕惊扰了这美丽的小生灵。

正要离近些时,突然瞥到潭边摆了些衣物,似是何云舟往日所着。

这,怎么会?可是他又不在这里,潭水里也不像有人的样子,难道……

你难得调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迅速思考起来,恍惚间忆起来一些被你下意识忽略掉的漏洞:舟舟说他师从前任药王,可是据江湖传,闻这位前辈早已故去百载有余,连所著孤本都寥寥无几,稀世罕见,但舟舟委实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骗你;舟舟很喜欢吃鱼,也很擅长吃鱼;他有时候会看着天空飞鸟掠过的影子出神,眼里划过一抹莫名的怀念……

脑海里一片空白,头痛欲裂。

白鹤湿漉漉的眸子看了过来,在你愕然的目光里化为熟悉的少年,肤似汝瓷,明眸善睐,轩眉如剑。

剔透的水滴沿着姣好的面容缓缓滴落,他慢慢涉水行近,趴在岸边怯生生望着你:“阿时,这就是我唯一瞒着你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呆头呆脑的不敢看他,只匆匆拾了地上衣物往他怀中随手一递,落荒而逃。

不是怕他是妖物,舟舟那么善良,必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妖了。

你不过是怕再待下去,会没出息的血流成河,猝死当场。

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懊恼,潭水实在是太清了,所以当他伸手来接衣服时,那两点雪下寒梅一般的淡粉茱萸根本掩不住,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立着,让你差点血溅三尺。

还好跑得快,不然,啧啧啧。

再之后的几天,你心虚的很,对自己薄弱的意志力很有自知之明,更避之不及,连眼神都不敢分与他半点,生怕看一眼就起了反应,被他嫌恶。

何云舟最先沉不住气,在你又一次说要去补回落下的武功,提剑欲离去的时候,伸长手臂拦在你面前。

话音哽咽,犹带哭腔,杳杳薄雾氤氲了他原本流光溢彩的琉璃眸:“阿时,你是不是厌弃我的身份了……也好,你若是想走,就走吧,反正一百多年来我都是一个人过惯了,没有你也没关系的,呜呜……”

少年越想越气,越说越哀伤,悲从中来,泪如断线的玉珠一般连绵不绝:“我,我从未害过人的,你别怕……我那么心悦你,又怎么忍心加害于你……”

他不想显示出脆弱来,偏生那讨厌的泪怎么也擦不尽,小兽一样呜呜咽咽着,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身影寂寥的像随时都会化成缥缈云雾,湮没在四散的风里。

你心知自己做的不对,他应当是误会了,当即心疼的拥他入怀,亲昵的衔去咸涩泪滴,低声自责道:“不是的,我没有怕你,抱歉宝贝,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出不好的事情来。你之前一直不愿意,我实在不想强迫你。”

闻言,面前人那双泪汪汪的眼睛里随即绽出璨璨亮光来,不敢置信的连声询问:“真的吗,阿时,你没有骗我吧……”

你怎么会把那么一个原本孤傲又清冷的人逼到这种地步,心都要碎了。

眼里骤然下起阑风伏雨,如银河倒泻,晦暝不已:“我爱你,对不起,舟舟……”

他委委屈屈的贴上来,毫无章法的胡乱吻你,冰凉的水落了你一脖颈,如白莲垂露:“幸好你还喜欢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留下你……我一直都是愿意的,只是当时怕你不能接受我的身份,才犹豫了些……”

乖乖,这谁能挡得住啊。

反正你们两情相悦,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累极的美人揽着你沉沉睡去,唇边笑意清浅,更衬的他乖巧又可爱。

你们在晨光熹微里揉着眼醒来,动情亲吻,又在八荒六合的见证下许了山盟海誓,缔结金玉良缘,只盼一生一世一双人。

何云舟还是一如既往的喜好摆弄草药,你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教导下学会了不帮倒忙,每天勤勤恳恳的琢磨新学会的菜式来讨人欢心,起初炸了好几次厨房,后来便逐渐得心应手起来,每每让小馋猫吃的肚皮浑圆,窝在你怀里央着揉小肚子。

清明前后,你在木屋边开辟了几块较为肥沃的土壤,下山买了些菜种子和几只破壳没多久的小鸡小鸭,忙活着圈了篱笆、播撒种子、施肥浇地、给鸡鸭喂食,脚不沾地,忙的不可开交。

何云舟闲时也想来帮忙,但你怎么愿意美人在烈日下辛苦操劳或者白皙柔嫩的手被粗糙农具弄的起了水泡,便只是让他在荫凉处歇着,自己在田垄间挥汗如雨。

幸好你有武功傍身,内力深厚,掌握了农耕技巧后便也轻松许多。

不出几个月,栽种的白菜萝卜等便已成熟,吃起来嘎嘣脆,香甜可口,让你们极为满意。

春去秋至,花叶凋零,寒蝉鸣泣。

何云舟自怀了身孕后就一直疲懒了些,也更粘人了,每次你去下地干活都要好说歹说劝好久,最后甚至要狠下心来掰开他环住你的手,才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一回到屋里顿时被人扑了个满怀,你心惊胆战的护着他的肚子,不过小声的责备几句,美人就无助垂泪,惹人怜爱。

后来农忙时节一结束,你哪里都不去了,只专心致志的陪着心上人,说着江湖上的流言笑话,逗人开心。

得夫如此,更复何求。

End .

注:1.可能出自网易云热评,原句是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2.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此句出自歌曲《天地难容》。

3.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出自欧阳修的《秋声赋》。鏦,音同葱,形容金属相击的声音。

4.出自《红楼梦》里大结局,原句是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5.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出自苏轼的诗《和子由渑池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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