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后来，陆远没有再出过校长室，也不再关心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部分时候，她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发呆，平静地数着日子。

直到那一天来临。

正趴在桌上小憩的陆远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随后校长室大门被推开，斯内普席卷着风走至她身旁，“哈利·波特回来了。”

陆远直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在哪？”

“有人在霍格莫德村看见了他。”斯内普倒奇怪她为什么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的情绪，“我得去处理一些事情。大战就要开始了，我先带你离开这。”

“等等。”陆远下意识躲闪开来，“你要带我去哪？”

“去哪都行，就是不能留在这里。”斯内普严肃地盯着她，“你会有危险。”

陆远暗暗叹了口气，她听到外面响起了杂乱的奔跑声，学生们正往礼堂赶去。“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似乎挺紧急的。我在这等你。”

斯内普看了眼窗外，皱了皱眉，“我严重怀疑你不会乖乖待在这里。”

“那你也只能信我这一次了。”陆远冲他眨眨眼，“要是你在这个时候送我出去，他们才会严重怀疑你临阵跑路。”

斯内普的黑眸仍然沉沉地盯着陆远，而后者的表情倒是轻松自在，“要喝点咖啡吗？”她用指尖碰了碰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我刚泡的，本来想等你回来一起，不过现在看来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喝了。”

斯内普移开了视线，他看着那热气氤氲的黑褐色液体，内心涌上一股没来由的酸楚。他端起杯子，轻抿了几口。

“别乱跑。”

陆远点点头。

当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陆远的视野中时，她重重地跌回木椅，这力道咯的她一阵生疼。

时钟发出滴答的声响，窗外的吵闹声也渐渐归于宁静。她深深叹息着，将另一杯咖啡灌入了喉咙。

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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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站满了学生，所有人都低着头，满脸不知所措。皮靴击踏地板的声音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回荡，斯内普缓缓踱步至礼堂前，转过身，表情阴郁的可怕。

“你们肯定在想，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将你们召集至此。”斯内普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清晰地听到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据我所知，今晚早些时候，有人在霍格莫德村，见到了哈利·波特。”

人群里发出了阵阵惊呼，而斯内普冰冷的话语很快就压过了这些嘈杂，“现在听着——这里的所有人，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如果有谁胆敢帮助波特先生，都将因这一罪行，而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除此之外，如果有谁知道波特先生的行踪，却没有及时向我报告，也会受到——同样严厉的惩罚。”

斯内普走下台阶，锐利的目光扫视过每一个学生的面庞，“如果有谁，知道波特先生的下落，我希望那个人能马上站出来——现，在。”

令人窒息的死寂过后，哈利从人群中走出，眼里写满了愤怒。所有学生都惊叫着退至一旁，而斯内普站在空旷的大厅里，隐于黑袍下紧握着魔杖的手，在微微颤抖。

“看来这学校有不少的安全漏洞啊，校长先生。”哈利的绿眼睛里流露出嘲讽的意味，身后的大门被打开，凤凰社成员与D.A.小组建立的反抗组织手持魔杖走进礼堂，怒视着斯内普。

“你怎有脸站在他曾经站着的地方？告诉他们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告诉他们，你是如何将他推向绝路，亲眼看着他在你面前死去——那个最信任你的人！你也是杀害他的凶手！”

“他从来没害过任何人。”

这声音微弱却足够清晰，哈利惊怒地转过头，想要寻找它的来源，然而站在他对面的斯内普却突然举起魔杖。

“波特！”麦格教授冲了出来，挡在哈利面前，挥动魔杖向斯内普发出猛烈的攻击。强光与强光对撞，周围的学生尖叫着缩到墙角。斯内普步步后退，化解着麦格射出的魔光，混乱之中，站在他身后的卡罗兄妹被反弹的咒语击中，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而斯内普趁着麦格停歇的间隙，化作一团黑雾，向那巨大的玻璃窗撞去，碎片四散飞射。

“懦夫！”

“懦夫！”

火焰重新燃起，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然而很快，那携卷着死亡气息的声音便侵占了所有人的头脑，“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想要抵抗我，有些人甚至觉得抵抗是明智的——但这是最愚蠢的选择……”

“交出哈利·波特，你们就不会流血受伤……”

“交出哈利·波特，你们就能保住霍格沃茨……”

“交出哈利·波特，你们就都将得到我的奖赏……”

声音停止了，礼堂里再次陷入一片骚乱。麦格教授大喊着：“费尔奇先生！将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带去地牢！其他人！跟我来！”

人群涌动着，而混在斯莱特林学生堆里的陆远，在这片骚乱之中，拉下帽檐，默不作声地脱离队伍，往相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