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被叫下去的时候,她正和阁楼里的那只食尸鬼大眼瞪小眼。
“萨拉·陆?”斯克林杰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部长好。”陆远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
“你真的没有弄错吗?”哈利向斯克林杰发出质疑。
“邓布利多生前一直都相信她,这也很正常。”赫敏神情复杂。
“你们在说什么?”陆远疑惑地挑眉。
斯克林杰盯了陆远一会,然后将目光移向飘浮在一旁的羊皮纸,“现在由我来宣布——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的遗嘱。”
“首先,是罗纳德·比利尔斯·韦斯莱:我将我的熄灯器留给他,希望在万物陷入最黑暗的时刻,这能给他带来光亮。”
“赫敏·简·格兰杰:我将我的《诗翁彼豆故事集》留给她,希望她能从书中获得乐趣与教益。”
“哈利·詹姆·波特:我将他首次参加魁地奇比赛时抓住的金色飞贼留给他,以提醒他,只要坚韧不拔、技艺高超——就会有回报。”
读到这里时,斯克林杰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沉寂片刻后,才接着开口,“接下来,是萨拉·陆:我将一根凤凰尾羽留给她,愿她在终了之时,能够回到起点,开始她全新的人生。”
四人都用沉沉的目光看着陆远。
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她也不知道邓布利多玩的是哪一出,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那根火红的凤凰尾羽上,“我想,我也拿不到这根羽毛了,是吧?”
“身为即将被打入阿兹卡班的罪犯,你将被剥夺所有的财产。”斯克林杰收起了那卷羊皮纸——连同凤凰尾羽一起,“但我还是要问你,邓布利多,为什么要给你留下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陆远简短地回应。
她与斯克林杰僵持了一会,最终,后者放弃了盘问的打算,向站在门口的另外两名魔法部官员示意,“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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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陆远被带到阿兹卡班,魔法部就已经被攻陷了。
大批食死徒涌了进来,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抱头逃窜。混乱的魔光打在石柱上、雕像上,碎块崩裂,惊叫四起,留守抵抗的人在看到伏地魔出现的那一刻,也溃不成军。
陆远在涌动的人群中猫着腰,跨过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随手捡了一根魔杖,往斯克林杰站立的方向大喊:“尾羽飞来!”
那根羽毛穿过人群的间隙,弹射进陆远的手里。她将其揣入怀中,然而“怀表飞来”还没喊出口,伏地魔就气势汹汹地将斯克林杰击倒在地,随即朝这个方向迅速赶来。
来不及了。
她往壁炉跑去,然而其余食死徒也一路追击而来,周围有不少人被凌厉的魔光击倒。陆远一面在心里默念着“抱歉抱歉抱歉”,一面抬腿横跨过那些倒地的人,同时还不断向后甩出魔咒。耀眼的绿焰升腾而起,在她扑向壁炉的刹那,一道光也打中了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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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
疼死老子了。
摔在地上的陆远觉得自己眼前有黑点在胡乱飘动,温热的液体汩汩涌出。她尝试爬起,那撕裂般的疼痛却从她的腿部蔓延至全身,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要死在这里。
这绝不是那道魔咒造成的伤害。
她分体了。
她急促喘息着,颤抖着手举起魔杖,往那块血肉模糊之处施展愈合咒语。然而不知道是因为这支魔杖不称手,还是因为伤口实在太深,她几乎无法阻止血液的涌出,疼痛牵扯着每一根神经,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陆远强迫让自己清醒过来,拖着血流不止的腿,往那幽深的巷子爬去——如果有人在此时打开窗子往下看,大概会以为自己撞见鬼了——她确实是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爬到了斯内普家前的台阶上,费力地推开木门,在用微弱的气息喊出“白鲜飞来”后,一个小瓶子飞至她的手里,途中还撞掉了几个药罐。她也顾不上这狼藉的场面,哆哆嗦嗦地将那瓶白鲜尽数倒出,绿烟刺啦升起,疼得她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在白鲜的作用下,鲜血不再喷涌,而她仿佛也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直接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睛半睁着,意识逐渐模糊。
在她就要昏死过去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虚掩的门外,出现了一道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