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萨拉她中了迷情剂……”

“你给她下的？”

“不不不！不是我，她是误食……”

“谁的？”

“丽……丽贝卡的……”

“解药？”

“没有……”

斯内普看着陆远正一脸迷醉地往迪肯身上蹭，太阳穴处青筋暴起，“陆小姐，跟我去地窖。”

“我要和我的迪迪待在一起！”陆远抱住迪肯的胳膊死不撒手，甚至还试图把嘴往他的脸上凑。斯内普阴沉着脸，暴力揪过她的领子，同时向迪肯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你，也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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坩埚里缓缓升腾起白烟，斯内普低垂着眼搅拌咕噜冒泡的液体，迪肯如木雕般站在一旁，身上还粘着个不安分的陆远，而后者嘴里时不时就冒出些虎狼之词——“迪迪……”“你怎么这么可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斯内普手里动作一顿，险些把整个坩埚撞翻。

当一杯黑褐色液体摆在陆远面前时，她还显露出抗拒的神色，“为什么要给我喝这个？”

“为了你那无可救药的脑子，陆小姐。”斯内普黑着脸。

“喝吧萨拉，这个……呃，对你有好处。”迪肯接过杯子，安抚着焦躁的陆远。

“那你喂我。”陆远扭动几下身子，笑嘻嘻地看着他。

迪肯显然是注意到斯内普愈发阴森的表情，吓得动也不是，喂也不是。这可怕的沉寂持续了几秒，最终还是斯内普一把抓过他手里的杯子，捏住陆远的脸，强行给她灌了下去。

陆远被呛得猛咳几声，刚想抗议，结果突然就愣了神，面颊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等到大脑完全恢复清醒后，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在和迪肯十指相扣。

她吓得脱手而出，向后弹开好几米的距离，“抱……抱歉，那个，迪肯……我不是故意揩你的油。”

“抱歉？”斯内普被气笑了，他没想到这家伙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和这个小男生道歉。

而迪肯抽动着嘴角，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不该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将祈求的目光投向面色发青的斯内普。

“你，回去。”

“好的教授。”

他仿佛听到了天籁，在向陆远匆匆点了下头后，便光速逃离了地窖。

斯内普晃动着杯中剩下的液体，余温未尽的坩埚还在向外吐出袅袅轻烟，“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陆远被尬得浑身发毛脚趾抓地，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面无表情的斯内普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极其诡异，“那个……我……”

“我倒不知道原来陆小姐还有这么小鸟依人的一面。”斯内普阴阴地瞥了她一眼。

“都是那个迷情剂害的！”陆远懊恼地抓着头发，“教授你刚刚看到的人不是我……”

“难不成是你的双胞胎姐妹？”

“我……反正！忘了这件事，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什么都没做。”陆远挥舞着双手，仿佛在给自己洗脑——她现在一回想起自己刚刚在斯内普面前对迪肯说过的话，就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丢进去。

“没有人会比你更蠢了——竟然自己误食了迷情剂还毫不知情。要是没有被我发现，我真难以想象你还会和那个白净小男生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斯内普甩开魔杖，将器皿、药材归于原位，然后抱着胳膊靠在桌子边缘。

陆远这才后知后觉地捕捉出他话里的意味，“教授，你吃醋啊？”

斯内普被噎了个猝不及防，“收起你那愚蠢的想法，陆小姐！看来这迷情剂不仅搅乱了你的心智，还顺便带走了你的脑子。”

“我说这空气里怎么有股酸味呢。”陆远故意大力抽动着鼻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斯内普阴着脸没再理她，盯着一处昏暗的角落发呆。

陆远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教授，你是不是……还在想蛋白石项链那件事？”

斯内普没有说话，但双手却暗暗攥紧了黑袍。

陆远犹豫片刻，走到他身边坐下，轻轻晃动悬空的双腿，“教授，你怀疑是德拉科干的吗？”

“那个孩子……”斯内普紧锁眉头，沙哑着嗓子，但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陆远听到他喉咙深处那声难以察觉的叹息。

“会没事的。”陆远的声音极轻，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斯内普转头看她，坐在桌上的陆远与站着的他目光恰好平齐，她的眼里装满了亮晶晶的星星。他不由自主地轻笑一下，伸手将几根垂在她额前的细碎发丝拨到脑后，“回宿舍去吧。”

“我还想在这多待会呢。”陆远赖在桌上不下来。

“你是想睡在这里吗？”斯内普好笑地看着她。

“我不介意。”陆远作势要躺下。

斯内普被她的臭不要脸所折服，干脆直接指使她去整理那些魔药材料，而自己坐在办公桌后备课。她倒也乐在其中，跑前跑后，时不时嘴炮几句骚扰斯内普，不止一次让他萌生出把她丢出去的冲动。

壁炉里的火烧的很旺，暗灰的墙壁上光影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