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
邓布利多对于突然出现在他办公室的陆远并不感到惊讶，只是笑盈盈地点了点头，“晚上好，萨拉。”
“伏地魔派德拉科来暗杀您。”
“我知道。”
“我想也是。”陆远耸耸肩，斯内普总能先她一步，“但您肯定不知道我已经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如果德拉科失败，就将由我来杀死您。”
“哦？”邓布利多挑起眉，“伏地魔让你来杀我？”
“事实上，是我自己主动去找他。”
邓布利多脸上精彩的表情让陆远觉得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怪物，“牢不可破的誓言可不是闹着玩的，萨拉，我想你清楚其中的严重性。”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和您商量对策。”陆远弯起眉眼。
“你想要怎么做？”邓布利多好奇地盯着她。
“用生命轮回，制造您死去的假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服用大剂量的生命轮回，是可以抵挡索命咒的。或许您不介意让斯内普教授再多熬制一些药剂……哦对，还有那位新来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如果斯内普教授忙不过来的话，也可以……”
“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萨拉。”邓布利多抬起手，打断了陆远的滔滔不绝，“但是，生命轮回，就不必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了——你还是留给真正需要它的人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远惊得后退了几步，大脑当场当机，“教授，你的手……”
“哦是的，我很抱歉。”邓布利多端详着自己那只焦黑的右手，“我没有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只是……你知道的，面对那颗复活石，我无法压抑我心中的欲望——我想，一次，就一次，带回我所爱之人后，我就将它摧毁。然而事实上，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但……”
邓布利多苦笑一声，摩挲着手背上黑色的纹路，“我只剩一年的时间。”
陆远晃了晃身子，身旁没有什么可供她抓的东西，她险些跌坐在地。这算什么，她明明已经预知了所有人的命运，她曾经救下了两个本会死去的人，她绞尽脑汁、步步为营，以为这一次，历史也可以因此而得到改变——可为什么……
邓布利多歉意地看着面色苍白的陆远，“孩子，你不必自责。死亡并不是终结，只是另一个开始罢了。”
“确实，对你来说并不是终结，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斯内普怎么办？你让霍格沃茨的学生怎么办？”陆远喃喃道，悲愤与痛苦如浪潮般奔涌而来，“我得亲手杀死你……我以为，我完全可以避免掉这些该死……该死的事情！”
她仿佛能理解到当时斯内普的绝望——一次又一次，将身边的人送入深渊，而自己却孤身站在黑暗里，独自承受这灵魂的分崩离析……
“我已经和斯内普谈过了，在最后时刻，他将会杀死我。”
“不，你不能让他这么做。”陆远突然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我已经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最后杀死你的人，必须是我。”
邓布利多深深地叹了口气，“孩子，你的灵魂……”
“不在乎了，能救他的就行。”陆远轻笑道，“况且，我没有回头路。”
她看着眼前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脑海里闪过他掉落天文塔前那平和的眼神，霍格沃茨在翻滚的黑魔标记之下亮起的微光，还有斯内普那一声颤抖的“阿瓦达索命”……
她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踏上历史既定的轨道，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由他变成了她。
陆远又抓起一把蜂蜜糖，放在嘴里用力咀嚼着，压抑下喉咙里的酸痛，转身向外走去。
“萨拉。”邓布利多突然叫住了她，“你不认为，应该让斯内普知道——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陆远顿下脚步，“哈利·波特也不知道斯内普为他所做的一切。”她咽下嘴里略带苦涩的糖水，“同样，斯内普也不需要知道这些。”
“不后悔吗？哪怕搭上你自己的灵魂……与生命。”
“没什么好后悔的。”陆远回过头，扯出一个悲凉的微笑，“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为他而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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