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当陆远走进礼堂时，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径直向她冲来。“萨拉！”丽贝卡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勒的陆远差点喘不过气。

“贝卡……冷静，你的好朋友快窒息了。”

“你可把我担心死了！斯内普教授告诉我你昏倒进了医务室的时候，我都吓坏了！”丽贝卡松开了手，眼泪差点涌出来。

“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陆远安抚着情绪激动的舍友，往教工席位瞟了一眼，正对上了斯内普那深邃的双眸。她向斯内普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斯内普一怔，移开了目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嗨，尼古拉斯爵士！”陆远心情大好地打着招呼。

“嗨咯！陆小姐！”尼古拉斯爵士愉悦地拉下头颅。

陆远和丽贝卡向斯莱特林长桌走去，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人扯了下她的衣角。陆远疑惑地回过头，发现金妮正怯生生地看着她。

“那个……萨拉学姐，我……”

“没事啦，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陆远眨了下眼睛，“以后，别去碰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好啦。”

金妮的脸上写满了歉意，“真的对不起……”

“没事，快回去吧，晚宴要开始了。”陆远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嘿，萨拉。”当陆远坐下时，对面的德拉科喊了她一声，“听说你被那个一年级的格兰芬多打得屁滚尿流的，你是有多菜啊？”他高傲地抬着下巴，旁边的高尔和克拉布嗤嗤地笑着。

“你们别在这说风凉话。”丽贝卡忿忿地瞪着他。陆远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腕，转而看向德拉科，“德拉科小少爷，这边不介意为你提供一桶鼻涕虫当作你的晚餐呢。”

“你敢……”德拉科怒而起身，掏出了魔杖。陆远也随即踢开椅子，将魔杖指向德拉科，“除你武器！”

德拉科的魔杖飞了出去，他一脸惊恐地看着陆远，整个礼堂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包括斯内普那即将喷出刀子的目光。

这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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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毫无悬念的，斯内普黑着脸将他们俩拎进了禁闭室。

“或许你们应该在这里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就不至于每天都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净想把魔杖往对方脸上戳！”斯内普重重地摔上门，留下陆远和德拉科在昏暗的禁闭室里没好气地大眼瞪小眼。

“你这个蠢货。”德拉科咬着牙骂了一句。

“是你先动手的吧。”陆远直接坐在冰冷的地上。

“我可还没有念咒语！”德拉科几乎想踢她一脚。

“傻子才会等你念出来啊。”陆远翻了个白眼。

德拉科也撇着嘴坐了下来，两个人陷入沉默。

“喂。”过了许久，角落里传来德拉科低哑的声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啊？”

“听到什么？”陆远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你不觉得……这里还有其他东西吗？”德拉科突然惊恐地站起身。

“这里除了蜘蛛就不会有……”话音未落，陆远也被吓得跳了起来。

昏暗的一角，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

“那……那是什么……”德拉科已经软了腿。

陆远抽出魔杖，死死地盯着那团黑影，手心已经冒出了汗。真是见鬼，怎么每次来这里都会有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

诡异的黑雾散去，一个人影逐渐显现，陆远只觉得这轮廓颇为熟悉——

“教授？”

“教授？”

二人惊诧的表情如出一辙。

然而陆远却不敢放下魔杖，她看不清斯内普眼里的情绪，那幽黑的双眸……是如此空洞无神。

“你本可以救下我。”黑发下，苍白的薄唇突然颤动着，“你本可以救下我，为什么，为什么……”斯内普一步步朝陆远走来，脖颈上裂开一道伤痕，鲜血汩汩涌出，他无力的声音，就像是从破败的风箱里漏出的空气，“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德拉科已经吓傻了，而陆远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痛苦的回忆如海啸般狂暴地向她奔涌而来，纳吉尼的毒液混合着血在地面流淌，噩梦里的一切与眼前的场景重合，她看着斯内普倒下，瘦削的手逐渐冰冷，眼里的光芒消失不见……

地窖里响起撕心裂肺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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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斯内普赶到时，德拉科惊恐万分地缩在角落，而陆远瘫倒在一团黑雾之间，全身剧烈地抖动着。

“教授……你怎么……这到底……”德拉科看到原本倒在地上的斯内普突然出现在门口，差点没晕过去。

“让开，马尔福。”斯内普向黑雾挥出一道白光，将它逼回放置在角落里的箱子，然后跑向陆远，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就如触电般闪开，“不！别碰我！别碰他！！”

斯内普眼眸一颤，他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竟被一只博格特逼成这样。他转向德拉科，冷冷地说：“回休息室，现在。”

德拉科巴不得他讲这句话，一转眼直接没了人影。

斯内普蹲下来，抓住陆远的手，尽量平和地叫唤着，“萨拉，萨拉，冷静下来，看着我。”

陆远的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喘息着，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她已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萨拉，看着我。”

陆远颤抖着抬起头，斯内普黑曜石般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那只是幻象，你……”

“我可以救你……”陆远突然喃喃道，“我可以救你……”

“什么？”斯内普皱了下眉。

陆远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扑上去，直接抱住了斯内普，又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起来。

斯内普瞬间慌了神，一个小巨怪就这么挂在他的身上，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向陆远连甩出几道定神咒，她的哭喊转为啜泣，慢慢安静下来，肩膀轻微地抖动着，但还是没有松开他。

斯内普轻叹一口气，“萨拉……”

陆远浑身一颤，从他身上滑下，渐渐恢复了神智，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

“教授……”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刚刚……那是……”

“那只是一只博格特，它可以变幻成你最恐惧的东西。”斯内普见陆远正逐渐冷静下来，悬着的心也落了地。他本来是打算过几天再把这箱子搬回办公室的，没想到今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远仍然没有缓过神，她直愣愣地盯着斯内普，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梦。

“萨拉？”斯内普轻唤一声。

陆远垂下头，发出云雾般飘渺的叹息。“我没事了，教授，给你添麻烦了……”

斯内普张了张唇，欲言又止。他从未见过情绪如此崩溃的陆远，究竟是怎样的恐惧，才能把一向活泼爱笑的她，击溃成这副模样。

他将陆远送回休息室，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内心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