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在听到赫敏被石化的消息之后，陆远的心沉了一下。哈利很快就能解开蛇怪的秘密，去和汤姆·里德尔对峙，营救金妮，然后结束这一切。

不过看样子，她在霍格沃茨的安逸生活也没剩多少日子了。两年后，伏地魔就会卷土重来，而斯内普的命运轨迹，也将发生巨变。

可她连怎么救他都还没有想好。

唉，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趁着今年暑假，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

陆远轻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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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心事重重的陆远在空荡的大厅里闲逛，虽然还没到新规定的宵禁时间，但大家显然不愿在外面多待，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霍格沃茨。

这时，一个黑影从楼梯上闪过。陆远瞬间想起那天在地窖里的黑影，下意识握紧了魔杖。

不会是蛇怪吧……

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梯，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大厅一片寂静，仿佛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在穿过一道幽深的走廊之后，陆远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差点叫了出来——

那是一行血字。而且，是只写了一半的血字。

陆远后背一凉，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萨拉。”她猛地转过身，将魔杖对准了那个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人影。果然，是金妮。

金妮的双眸空洞无神，机械地举起魔杖，冲她连挥出几道凌厉的绿光。陆远慌张地抵挡着，一步步向后退去。她不敢对金妮出手，她必须保证金妮能完成这行血字，并且被抓进密室，只有这样，历史的齿轮才能按照既定轨道发展下去。

她可担负不起蝴蝶效应带来的后果。

在又一次被击倒之后，陆远被逼到墙角，看着金妮冷漠地朝自己走来，无力地抬起魔杖。

“除你武器。”

陆远的手震颤了一下，魔杖被甩了出去，“金妮，别……”

一道冰冷的魔光飞来，陆远感到五脏六腑刹那间一阵绞痛，然后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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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学生立刻回到休息室，所有老师立刻到二楼走廊集合。”

当斯内普赶到现场时，他的太阳穴狠狠地跳动了一下。他直接忽略了墙上的血字，冲向躺在角落里的陆远，对她连发了几道检测咒。直到魔咒尖端闪现出绿光时，斯内普才稳住自己颤抖着的手。

还活着，还活着……

“哦！我的梅林！”庞弗雷夫人惊呼一声，“那个孩子……”

“她还活着，只是昏过去了。”斯内普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这孩子一定是撞见了写这行字的人，才会……”麦格教授忧心忡忡地在原地来回走动，“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学生被抓进了密室……”

“不好意思，刚刚打了个瞌睡。我有错过什么吗？”洛哈特大步走来，揉了揉鼻子。

“有个学生被抓进了密室。你大显身手的机会到了，洛哈特。”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眼里的刀子让洛哈特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被扔进密室。

“大显……什么？”

“我记得你昨晚信誓旦旦地说你知道密室的入口在哪。”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紧了一下。

“那么……就这么定了，消灭怪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吉德罗。”麦格教授微微一笑。

洛哈特呆愣片刻，勉强挤出一个自信魔法师应有的笑容，“没有问题，我……我就先回我的办公室……准备一下。”说罢，他急匆匆地逃离了走廊。

斯内普狠狠地盯着洛哈特仓皇的背影，抱起陆远，就要往医务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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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这孩子好好睡一觉，等到明天早上，她就可以恢复了。”斯内普微微点头，在庞弗雷夫人出了医务室后，默默走到陆远的病床前。她平稳地呼吸着，面部已恢复了些许红润。

谁也不知道在那一刻，斯内普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波动。一个前几天还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女孩，下一秒就倒在了冰冷的墙角。他甚至不敢想象，万一，她也像五十年前的那个女孩一样……

斯内普轻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竟已习惯了这巨怪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还整天闯祸的日子。

他在陆远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然而斯内普绝对想不到，在他握住陆远的手的那一刻，陆远就已经醒了。她自然知道这是斯内普的手——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分辨得出斯内普身上特有的清苦草药味。

陆远当场就脑子当机，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梅林，斯内普在握她的手！

握她的手！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吗！

陆远甚至觉得，今晚被金妮袭击的太值了。

她感受着手中的冰凉，粗糙的茧，还有那一根根蜿蜒的青筋，不禁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在斯内普被掠夺四人组欺侮的时候，在他俯首于黑魔王的时候，在他立于尖叫棚屋，面对纳吉尼的最后一刻，也有人能这样握住他的手，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陆远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将装睡进行到底。

斯内普静静地坐着，如海一般的回忆向他涌来，他闭上眼，手里的温热正冲撞着他血液里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