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抹了把眼泪,低头看了眼手机。闪烁的屏幕写着几个字,来电人吴樾。
吴樾“今天所里有事脱不开身,抱歉接不了你了,女孩子自己小心,最近很乱的,眼神机灵点”
柏清闷闷的答了一声,挂了电话。她不禁想起傅澈,一个医生都能做到每天接送,为何律师事情就这么多。她鼓了鼓腮帮子,靠在树上,回家自己把速冻饺子热一热吧。
路旁的男人一步步逼近,本来就轻度近视的柏清不爱戴眼镜,只感觉有人过来,并没有多生疑心。毕竟那些犯人作案肯定得偏僻,她现在就在医院门口,出事了也可以呼救。
傅澈今晚有和父亲那一辈人的应酬,那些人知道他分手反而很欣慰,还说柏清像极了当年傅澈的妈妈。他父亲就是执念才娶得他母亲,她背景平平,并不招家里人待见。后来傅澈父亲想竞争院长的职位,而老院长开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娶他的女儿。离婚不怕,他女儿也是二婚,因为带着个女儿,很多人不愿接受她。
傅澈的妈妈就这么被迫离开了这个家,她并不相信这个事实,整日郁郁寡欢,不久就得了抑郁症,不治而终。更何况家里人还瞒着傅澈,说他母亲去国外就医了,并不是离婚。所以在他二十岁那年去国外看到的,只有一盒骨灰。
他并不想和他父亲一样,为了这些名誉和地位抛弃自己的所爱之人,滴酒不沾的他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为他的懦弱无能感到悲催。谁知刚出门想找代驾,就看到柏清在路边一个人抹眼泪。或许酒劲上头,他没多想就走了过去。
两星期了,和她像陌生人一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开庭时间因为暴雨延迟,她后天就要去法院了。傅澈真的好想抱抱她,很想很想。
那人直冲冲走过来,还有一米距离时柏清意识到了不对,转身想跑就被男人擒住了手腕,橘色的灯光只能打出他的轮廓,昏暗至极,看不到他的五官。
傅澈伸出一只手将柏清两只小臂压在身后的树干上,弯下身子用另一只臂弯搂过她的小腿向上一提。他不爱穿皮鞋,三十多岁还穿厚底高帮的匡威或耐克,本来183的身高就衬的更显高挑,比柏清高了半头还要多。
这么一带,柏清就和傅澈平行对视了,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傅澈脸色微醺,薄唇下遮掩不住的是酒精的弥散。他们之间的距离慢慢缩减,他挺拔的鼻梁和她的鼻尖微碰。
他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张口就暴露出自己浓厚的爱意,只好狂风暴雨地乱亲一通,柏清在紊乱的气息中奋力地想要挣脱,全是徒劳。好不容易他停了下来,柏清忙不迭开口。
柏清“你醉了,我不是榆樟”
傅澈“你吃醋了”
傅澈尽量让自己清醒,但是看向她的时候还是分寸大乱。糟了,喜欢她的马脚是不是露出来了。那就算了,就醉得彻彻底底吧。
傅澈“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这么晚了在外面干嘛啊”
“哭什么哭啊,是不是被欺负了啊”
“你出了事儿我该怎么办啊”
柏清“我有吴樾”
一句话,把他的热情消灭得彻彻底底。八月份的风怎么一下子凉了起来,吹醒了他的酒意。柏清意识到自己还处于悬空状态,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她下来。
她不想看到傅澈为了她沦落成别人的谈资,他本该是举世瞩目的,不应该因为她变为凡人。他和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啊。如果被别人发现院长在小树林激吻自己的前女友,两个人想必都没有好果子吃。
傅澈借着自己喝醉的劲头,把胳膊搭在她肩上,头枕着她的头,整个人贴在柏清的身上。
傅澈“澈澈回不去家了…清儿妹妹要发发善心吗”
那声妹妹,叫到了她心坎里。她从小到大都渴望有一个护着自己,把自己当规则的哥哥,现在是不是……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