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是你的魔杖,赫敏。”哈利在她身边坐下,把魔杖递给她,“我抓了一大把,还有食死徒的,要奥利凡德醒了看过才能知道属于谁。”
赫敏接过魔杖:“你缴械了马尔福,哈利,我看到了。”
哈利耸耸肩:“好吧,稍微报了点私仇。”
多比已经离开了,他还要在暗地里帮助校内的孩子们。三人组带着救出来的卢娜他们住进来比尔和芙蓉的贝壳小屋。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刚来的时候赫敏就从芙蓉脸上发觉了忧色。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进行下一步计划。
“奥利凡德和卢娜就留在这吧。”罗恩一边啃着坚硬的黑面包一边道,“我们得说服那个妖精和我们一起去古灵阁。”
“这倒是不难,毕竟他想要宝剑——你不觉得牙疼吗?”赫敏皱眉看着罗恩啃面包,感同身受地龇牙咧嘴。
哈利正打开拉环的门,闻言咕哝了一句:“喔,让他去吧赫敏,他发泄情绪的唯一方式就是啃东西。”
赫敏翻他一个白眼,坐到一边去了。
罗恩却没有消停,他啃面包的动作慢了下来,有些犹豫地瞟她:“那个……赫敏,斯内普他是不是——”
“闭嘴,罗恩,如果黑面包都堵不住你的嘴的话门外遍地都是石头。”赫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罗恩闭嘴了。
他坐在原地发了会呆,似乎还想问关于斯内普的问题,想着想着却泄了气,突然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去:“我有点想霍格沃兹了。”
赫敏抬头看向他:“嗯……没有人会不想念它的。”
“我很想格兰芬多塔。”
“胖夫人听了大概会很开心的……”
俩人陷入了沉默。
“……我甚至有点想拉文德了。”赫敏嘀咕一声。
罗恩傻乎乎地笑起来:“我有点想杰西。”他顿了顿还补上一句,“以前觉得她总缠着我很烦,但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样,我很担心。”
赫敏没接话,她知道杰西喜欢罗恩。比起哈利和罗恩,她的思念蔓延得更广更深远。她和哈利他们一样想念格兰芬多的朋友,但她还思念着斯莱特林,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她无数次缅怀永远回不来的追太太的同人文的日子,以及塔尔对高尔乐此不疲的恶作剧。
“……我很想念罗丝。”赫敏最后轻声道,“我也许还能回到霍格沃兹,但霍格沃兹里却再也没有罗丝·泽勒了。”
有的地方兜兜转转还在原点,有的人却只有初遇,没有重逢。
赫敏的记忆里,那个赫奇帕奇的小学妹还是站在格兰芬多的塔楼底下,冲着她笑得朝气蓬勃,正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明明是这么个天真烂漫的女孩……
食死徒不是童话里愚蠢的坏人,也不是动画片里永远捉不到老鼠的猫。他们是一个恐怖的群体,由一个又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组成。
赫敏他们一直是在与伏地魔、马尔福等人打交道。这些恶人地位较高,为恶却也有道。他们擅长不可饶恕咒,不屑于把场面搅得乌七八糟。三人组从没有碰上过底层那些食死徒,或者说哪怕碰上了以他们的实力也必定能将这些愚蠢又不擅魔法的乌合之众轻易战胜,所以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是罗丝不一样。她出生在麻瓜家庭,她只有二年级。赫奇帕奇的学生与世无争,她的成绩并不算好。当一群会魔法的无赖狂徒闯进他们家,麻瓜父母和连魔咒都没学几个的孩子毫无还手之力,从一开始,结局就是注定的。
后来预言家日报报道过她的死,罕见地只放了一张麻瓜似的不会动的相片。但那张平铺直叙的相片成了战争时期第一片血色,强硬地扣在赫敏的视网膜上,焊死在她的校园记忆里。
赫敏闭上眼睛。她看到满身是血的罗丝在地上缓慢地爬着,一寸一寸挪到她死去的父母身边。食死徒们在大笑着,看她爬过去,再七手八脚地把她拉开,摁在地上。一双手……两双手……她只有十二岁。
罗丝在痛哭。她可能祈求过、咒骂过,但最终绝望地发现痛哭是她对命运不公所能做出的——唯一的反抗。她那垂死的、微弱的哭声穿透食死徒的叫声、笑声和残忍的污言秽语,被夜风远远地传开去。
传到赫敏的耳朵里。
“我们谈好了,赫敏,麻烦你了。”最后是哈利出门,打破了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回忆,“走吧,去古灵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