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忠心咒保护下的房子在夜幕下徐徐浮现,三人组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人形——”赫敏小声的咒语没能念完,一团黑雾凭空出现,尖啸着朝他们扑来。赫敏的咒语噎在了喉咙口,感觉自己的舌头在嘴里打了一个结。那一刻她的恐惧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冻结——难道斯内普迫不得已说出了这个地址?可他并未提醒她!
“西弗勒斯·斯内普?”那团黑雾低沉地问,是疯眼汉的声音。
赫敏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
三人发不出声。
黑雾没有得到回应,又尖啸着穿过了他们的身体,消散在玄关。
赫敏喘了口气,感觉自己又能说话了。
“……那是什么?”罗恩问。
“是结舌咒……什么时候有的?”赫敏问。
“不知道,”哈利回答,“可能是他们为了防止斯内普进来加上的。”他打量了一番漆黑的房子,冷冷地继续,“——真遗憾。”
赫敏没有搭理他,微弓着腰紧张地丢了一个咒语过去:“人形显现。”
光点落到地面,房间里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赫敏扶着有些褪色的绿墙纸,缓缓松了口气:“看来这里很安全。”
“当然。”罗恩咕哝着道,踢了一脚老旧落灰的墙角,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壮胆,“你想想,哈利身上还带着印记。如果他们能进来,在我们走进格里莫广场的那一刻他们就把我们包围了。”
三人转过玄关走进客厅,点上灯。空空荡荡的屋子叫三人都沉默下去——这里没有人气,这让他们想到了小天狼星的死。
罗恩走到壁炉前随手拉开一旁墙上的帷幕。
“泥巴种!脏东西!”一个尖叫突兀地在屋子里响起,“令人蒙羞的污点,我的祖先的房子里可耻的污点——”
“闭嘴!”哈利猛地抬起头吼道,将魔杖径直指向她,一道红光之后声音消失了。
罗恩有些尴尬:“抱歉,我忘了——”
“……我们上楼去吧。”赫敏轻声道,她有些紧张地看一眼被帷幕遮住的布莱克夫人,生怕她又发出刺耳的尖叫。带头走上楼梯,赫敏挥动魔杖点亮那些煤气灯,在二楼的客厅里蹙着眉抱紧了双臂。
哈利落在最后面,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哈利!你怎么了?”赫敏问。
“我看见了……他!”哈利痛苦地叫了一声弯下腰去。
“你看见了什么!”罗恩惊慌失措,“你看到他在我家吗?!是不是在我家!”
“不!我只是感觉到愤怒……真的很愤怒。”
“我以为这种联系已经结束了!”赫敏紧张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还在继续?你必须封闭你的大脑!不然伏地魔——”
“我知道!”哈利紧紧地咬着牙,赫敏收声了——她有些懊恼,知道自己让好友想起了小天狼星的死。
哈利背过身去,赫敏叹了口气低下头,把视线落到窗台上。大概过了两秒,她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片银白。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等回过神她忍不住尖叫起来:“哈利!”
两个好友都转过头来看她。
一个银色的守护神从客厅的窗户飘了进来,落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变成一只鼬鼠,用罗恩父亲的声音说道:“家人都安全,不要回复,我们正在被监视。”
罗恩发出一声呜咽,跌进沙发。
“他们是安全的。”赫敏低声道,长长地松了口气,露出一点笑容。
“我们今晚都睡在客厅里吧。”罗恩也笑起来,逞能地道,“你睡沙发,赫敏。”
赫敏沉默了一会,她看得出好友对她还抱有幻想……或者说在斯内普“叛变”之后他曾经的期待死灰复燃了:“当然,我也不敢一个人睡。但我想我们在睡前还需要考虑一些其他的事情。”
“什么?”
“我们没有足够的补给。”赫敏说,“我确实提前开始收拾行李了,但我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会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换言之,如果接下来我们需要东躲西藏的话,我们至少要拥有足够的食物。”
“我出去买。”哈利撑着墙站起来。
“你给我坐下。”赫敏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他们都追在你身后,你一出去就得遇上危险,安分点吧!”
罗恩脸色白了一下:“那我——”
“不用担心。”赫敏叹口气,“既然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别再出去了。我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她把视线投向壁炉。
哈利皱起眉:“什么地方?现在人人自危,所有飞路网都被监视了。”他一手撑着额头,看上去依旧痛苦。
是的,飞路网被监视了,哪怕是格里莫广场的壁炉承认的对接网点也有被发现的风险,而且一旦这个飞路网通路被发现,两头网点的位置都会被揪出来……赫敏注视着落灰的壁炉,脑海中突然蹦过一道灵光,微微一笑:“放心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麻瓜硬币,抛了两下:“门托斯!”硬币上细微地亮了一下,成为了一个门钥匙。
赫敏揣起这个门钥匙,走到壁炉前,抓起一把飞路粉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
可惜,门钥匙只能在相应的位置制作,不然她就不用冒这个险了——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的想法会出错。
“赫敏!”罗恩吼了一声。
“没事,我有分寸。”赫敏笑着回答,踏入火焰时冲他促狭地眨了下眼睛,“所以你还是自己享用柔软的沙发吧——”
绿色的火焰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赤胆忠心咒把她推出去,赫敏感觉自己像一条被从管子里挤出来的牙膏。
下一刻,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接住了她——不是真实意义上的温暖,那只是一种奇异的氛围,但它让她感到安全又闲适。赫敏心情一下明亮起来——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是的,所有的飞路网都被监视了,如果是从前的她绝不能再依靠飞路网通行。但现在的她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靠的却并不是飞路粉和飞路网。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赫敏从壁炉里跌出来,灰头土脸地打了两个喷嚏,然后心情颇好地冲着那只坐在办公桌后眼睛瞪得像要吃人的黑色大蝙蝠笑了起来。
是的,飞路网的确被监视了……但她能来到这里靠的不是飞路网,而是她作为保密人完成的那个赤胆忠心咒。
蜘蛛尾巷拥抱了她,欢迎主人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