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谈将军吃得可好!”沈轶见到谈天涯,不知心情为何总是那么轻松愉悦。
“。。。多谢总督大人款待。”谈天涯有些无语,不知这个总督是什么毛病,三句话不离吃的。
“切勿谢的太早,这算是提前为将士们准备的庆功宴。”沈轶笑着道。
“总督大人此话怎讲?”听了沈轶的话,谈天涯更加是摸不着头脑。
“呵呵呵呵!将军你且过来看!”沈轶将谈天涯拉到地图前,指着闵州城道,“闵州城此时空虚,将军今晚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望将军不惜性命,为陛下收复此城!”
“总督大人,这闵州城有十四万兵马,怎会空虚?大人切不可操之过急啊!”谈天涯听了大惊,怕沈轶求功心切,脑子有点迷糊了!
“呵呵,早知你有此问。你且听我慢慢道来。”沈轶道。
待沈轶讲完,谈天涯和马洪总算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翌日,燕州援军。
高丰年正按照行军路线稳步前进,命部队注意四周动向,时刻保持警惕。
“杀!”
突然前方杀声四起,似乎有无边无际的晋军冲了过来。
高丰年心中一沉,知道果然被沈轶说中了。
幸好早有准备,沉着指挥道:“传令下去,列阵迎敌!”
“哈哈哈哈,越军这个将领不错,临危不乱。但是,这五万人马,我吃定了!”司马谦带头冲了过去。
司马谦乃是一八尺壮汉,四十五岁,国字脸,使一大刀,常年的征战,风吹日晒之下,又有些上了年纪,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
司马谦虽然得意,但双目依然紧紧地盯着高丰年的军队,以防意外。
司马谦不知道的是,此时原本远远吊在他们身后的探子,已经悄然离去,飞速回去报告沈轶了。
待两军厮杀了一阵,高丰年知道不宜久战,指挥部队逐步向后方的山谷口后退。
“传我军令,命刘洋殿后,在后方山谷口阻拦晋军,其余人等随我撤退。”高丰年沉着道。
随着高丰年一声令下,越军开始稳步撤退,而刘洋率领五百人退守到谷口最窄处,摆开阵型,死死守住。
“杀!”殿后的越军将士用尽全力发出拼命的吼声,在山谷间来回震荡。随着这一声吼声,似乎更加激发了越军的血气,不断用兵器击打着盾牌,发出嘭嘭嘭的响声。
晋军不断地发起冲击,一个又一个越军士兵倒了下去,可没有一个越军士兵退后一步,他们知道,每拖一秒,身后的大军就能多一分生望,他们是在用命为大军争取时间!
山谷十分狭窄,本来司马谦准备在这个山谷将越军一网打尽,可是没想到因为沈轶的提前布置,反倒成了越军的逃生之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终,晋军付出了上千人的代价,冲破了防线,可是,高丰年已经率领大军顺利地离开了山谷。
司马谦望着已经远去的高丰年,有些怔怔出神,知道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将军,怎么办?追还是不追?”司马谦身边的将领问道。
司马谦此时心中也在计较着得失。
若此时追去,也许可以灭敌,但是自己想要速战速决的想法势必不能成功,还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万一对方援军到来,又是相持之局,对自己后方的压力就太大了。
若是不追,就此离去,那对士气也是不小的打击,自己更不甘心。
不如一鼓作气,乘胜追上去,若再不能胜,便马上打道回府。
“追!”司马谦咬咬牙道。
原本已经远离的高丰年,此时已经放慢了脚步,在山谷出口处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高丰年也是在赌!赌他司马谦不会轻易放弃。
同时,也是为了完成沈轶的命令。此时他哪里还不知道沈轶的用意,司马谦十几万大军倾巢而出,闵州城空虚,沈轶就是想让自己作诱饵,拖住司马谦,为他攻打闵州城争取时间!
当然,他也绝不会做无畏的牺牲,毕竟兵力差距太大,正面交锋绝不可能赢,所以就在山谷出口处伏击,希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撤。
果然,不多久,司马谦就追了上来。
“兄弟们,大家拼啊!为了刚刚死去的兄弟,为了越国,为了我们的亲人们,杀啊!”高丰年高声大喊道,同时四周擂鼓声起,浓浓的战意弥漫在每个人心间!
“杀啊!”越军爆发出高昂的喊杀声,直冲谷内的晋军。
晋军没想到越军竟然没有逃跑,而是在出口处等着他们,在这股气势之下,一个不防,瞬间就有许多人毙命。
司马谦看着这一幕,心头大恨,大喊道:“越国小将,速速过来受死!”
“哈哈,司马谦,就让我来会会你!”高丰年说着,就冲了上去,与司马谦斗在一起。
两军随着主将的开战,杀的是越发的不可开交,这一战,又是打了许久,高丰年虽较司马谦年轻,但只拼了三十回合,渐渐不支,用尽力气架开了司马谦,随后双腿一夹,转身逃跑。
高丰年这一逃,整个越军上下均是无心再战,纷纷撤退。
司马谦一路追杀,又是追进了一个山谷,见四周山势险峻、灌木丛生,他本就是善谋之人,见此山势,怕有埋伏,大刀一挥,让大军停了下来。
这时,只见高丰年单人独马,自谷中慢慢踱步而出。
高丰年指着司马谦,抱拳道:“司马将军好武艺,在下自愧不如。若是将军再年轻几岁,在下早已命丧黄泉了。”
司马谦见高丰年独自一人出马,不知是何用意,也不敢轻举妄动,肃容道:“高将军也不差,方才面临逆境,临危不乱、镇定自若,若我军中多几个将军这样的,将军怕也活不到此地了。”
高丰年轻笑了一声,举起双手,朝着闵州城方向摇摇抱拳道:“司马将军谬赞了,非在下之能,全赖平东将军之功。沈将军早料到你会在此埋伏于我,故我能事先有所准备,否则,我五万大军尽皆成你刀下之魂了。”
“沈轶?他在何处?”司马谦皱眉道,眼睛小心地朝着四周望去。
“哈哈哈哈,司马将军莫要慌张,沈将军并不在此处。不过高某料想此时,沈将军或已拿下了闵州城了。”高丰年得意地大笑起来。
“不好!”司马谦登时反应了过来,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难怪高丰年与自己打打退退,将他引至此处,原来是为沈轶拿下闵州城争取时间。
“所有人,快随我赶回闵州城!”司马谦急忙大喊道,希望自己留下的一万人马能够多撑一会,撑到自己赶回去。
“哈哈哈!”高丰年看着司马谦刚刚还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现在就如死了老娘一般心急,实在开怀不已。同时也希望沈轶能够顺利拿下闵州城,不然自己刚刚那些死去的兄弟就白死了!
高丰年再看了一会,见司马谦确实是往闵州城赶去了,便转回修编起部队,稍作休息,也向着闵州城出发。
待司马谦赶到闵州城外,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城外还残留着点点血迹,似乎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只是现在一切都已被清理干净,不知道具体战况如何。
司马谦看着此时格外宁静的闵州城,呼吸着略带血腥味的空气,心中不禁一沉。
一路行来,司马谦并没有发现任何越军的痕迹,斥候来回已经多次,也是一无所获。他明白,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越军已经进城了!
但是他并不死心,还抱有一丝奢望,祈祷着那一万将士还可苦苦支撑着等他回来,现在只不过是因为太累了,而还在睡觉。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安南侯回来了,速速打开城门迎接!”司马谦指了指边上的士兵,让他上前去叫门。
“唰”的一下,刚刚还悄无一人的城头,突然整整齐齐地站满了一排弓箭手,一个个都拉满了弓,目标直指司马谦。
司马谦此刻仅剩的希望也完全破灭了,他知道他丢了闵州城!
可是他不甘心,他还想见一见沈轶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轻而易举地把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成果就拿了去。
“让你们主帅出来相见!”司马谦对着城楼高声喊道。
“呵呵,安南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更甚传闻啊!”沈轶早就守候在城楼上,也是想见一见,这个一个月连下三城的司马谦,同时也杀一杀他的锐气!
“沈轶?”司马谦望着这个虽然戴着盔甲,但仍是有些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自带书卷气的男子,有些惊奇,与他想象中有些不同。
不过转而想想反而觉得应该就是如此样子,若是自己输给一个蛮夫,岂不是更加丢人!
“正是在下!”沈轶朝着司马谦拱了拱拳,算是回应。
“沈将军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谋略,确实是越国之福啊!”司马谦不屑地赞叹道。
“呵呵,安南侯过誉了。比起安南侯,在下是自愧不如啊。”沈轶微笑着道。
“沈将军怕不是来取笑我的吧!”司马谦听沈轶如此说,心中不免有些生气,自己刚刚在他手上吃了败仗、丢了城池,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说不如他,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呵呵,安南侯莫急,在下说的却是实话。侯爷一个月连下我越国三城,气势之强、威名之盛,在下万万不及!抿心自问,就算再给我三十万大军,我也做不到如此战绩。”沈轶赞叹道。
“哼!”司马谦冷哼了一声,也不言语。再辉煌也是过去式,他知道自己碰上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想要再复制辉煌,却是困难了。
“侯爷智勇双全,二十年前,就已威名远播。在下也只是取巧胜了一局,若非侯爷心急,只要死死守城,在下这点微末伎俩,怎入得了你的法眼。”沈轶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继续吹捧起司马谦来。
“哼,知道就好!”司马谦听了沈轶的话,想想确实如此,早知道自己就坚死守城了,看来还是自己轻敌,又对自己信心太足了。
司马谦此时再看沈轶,越想越气,觉得他也不过如此,只不过占了一个便宜而已。
“但在下还想提醒侯爷一句,闵浙皖乃我越国领土,你晋国妄想夺我河山、欺我百姓,在下虽智力不济,也会上秉圣意、下承民心,誓死捍卫、决不退缩!”沈轶忽然慷慨激昂道!
“我越国万亿子民,皆愿为国赴死!侯爷只有区区三十万人,如何能敌!你晋国士兵已离开家乡多日,思乡之情日重,想必他们的父母妻子都在盼望着他们早日回家,而不是埋骨他乡!侯爷乃世袭之爵,而他们却是平民百姓,他们的父母妻儿都要靠他们来养活,侯爷如何忍心!何不趁此机会,双方握手言和,退回晋国。”沈轶温情的声音传入下方每一个晋国兵士耳中,娓娓动人,再加上刚失了城池,让他们不禁产生了一丝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