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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欺骗幼儿

似此明月非明月

最终,沈欢还是不能带着张净柔一起回定州城。

  他知道此次回去与往日不同,连问都没有问一下母亲的意思,便自己做了决定。

  翌日,母子二人就从州府搬了出去,住进了沈轶新近购置的府院,名雅澜苑,距城主府不远,不足五百米,只隔着一条街,是定州城最繁华的地段。

  院子占地足足有二十亩,亭台楼阁、水榭花鸟一应俱全,在这春天里,显得格外的美丽。

  可是沈欢却并不喜欢,不知是父亲不在,还是因为不能再与张净柔等玩耍。

  随着笃笃笃笃的马蹄声,张素言与沈欢望着身后的定州城越来越远,踏上了寻访名师的旅程。

  坐在马车上,沈欢脑中不断回想着张净柔委屈的眼神,暗暗下定决心!

  “欢哥,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恩。”

  “可以带我一起去定州城吗?”

  “柔儿对不起,等我下次再来,一定带你去。”

  “你又骗我,不理你了。”

  “对不起。。。”

  定州虽小,只是相对于其他州而言,实则不小,约有二十万平方公里。

  再往西,才是岏州!

  岏州因山而得名,整个州内,均是崇山峻岭,其中最大的一座便是岏山,自东向西、起起伏伏,蔓延出去了千余里。最高峰叫做岏高峰,有万米之高,直插天际,站在山脚,极目望去,也只能见到半山腰,实是气势雄伟。

  沈轶只是告知了大致的方位,具体位置,他也不知,只说高人闲云野鹤,当时也是偶然遇到,并未至其居处。

  不过临别前,愚夫子曾告知他所住唤作愚谷,就在这岏高峰周边,日后有缘,自可再见。

  张素言带着沈欢及一行人等,离家已经一月有余,来到了岏高峰下,可山虽是找到了,却也一下子没了方向,寻了多日,也毫无踪迹,果然如沈轶所言,一切随缘。

  这一日,众人来到了一个小镇,镇名叫做黄石镇,寻了一个客栈,暂且住了下来,打算在这打听打听。

  “店家,劳您过来一下,跟您打听点事情。”公孙无敌招呼道。

  “客官有何吩咐?”老板见领头的乃是一锦衣少妇,面容娇好,气质不俗,带着一个男童,虽稚气未脱,却与本地小孩绝不相同,只有那种大地方来的人,才会有的气质。左右随从,也不像普通下人,这招呼之人,更像是江湖豪侠,便知道这些人绝不一般,于是赶紧过来应承。

  “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个愚夫子?”公孙无敌问。

  老板想了想,摇摇头道:“客官,我在这镇上开店也有五六年了,却是不曾听过有个愚夫子。倒是什么孔夫子、孟夫子的,经常听过往客人说起,不知是否是客官所要找的人?”

  “噗嗤。”

  “哈哈哈哈。”

  听到孔夫子、孟夫子,张素言和沈欢同时笑了起来,知道这岏州确实地处偏远、山多路险,文明难达,店家没什么文化,以为这孔夫子和孟夫子乃是什么当代名人。

  公孙无敌也是微微失望,看来又要白跑一趟了。

  但仍不死心,又开口问道:“那你可知道附近有个愚谷?”

  “渔鼓?”老板有些惊讶,心中道“你这个大汉要渔鼓做什么?”转而看了眼沈欢,顿时觉得必是如此,于是点点头道:“有的有的,小店出门往前百米,有个小摊贩,那里就有渔鼓,你家公子若是想要,可去那里买。”

  初时众人听说有的有的,而且才离这百米,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以为终于找到了。只是听到后来,才明白,原来店家以为沈欢要学渔鼓,这才闹了个乌龙。

  众人不免有些失望,这已经寻了一个月了,还是渺无踪迹,这岏高峰周围地方极大,再找下去,也可能只是浪费时间。

  “去吧去吧,没事了。”公孙无敌知道又是白问了,有些兴意阑珊,挥挥手,让老板回去。

  张素言看了眼沈欢,怕他失望,于是道:“欢儿切莫灰心,这岏高峰如此之大,我们才寻了这些地方,寻不到也属正常,我们就再多找找,总能找到的。”

  “恩,孩儿知道。既然父亲能遇见,孩儿相信我也一定可以找到,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孩儿绝不会轻易放弃的。”沈欢闻言,用力地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再次遇挫而丧失动力。

  张素言看着儿子,心中很是高兴,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有这般毅力;却也有些担心,怕他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毕竟沈轶遇见愚夫子已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老先生是否还在世都不一定,即使在世,是否还在愚谷居住,也未可知。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至少也要把这岏高峰找上一遍再说。

  “几位可是要找愚夫子?”这时一位摇着折扇,面皮净白的男子凑上前来。

  “你知道愚夫子在哪里?”公孙无敌见这人模样,有些不喜,但还是客气地询问道。

  “不知各位要找愚夫子所谓何事?”这男子也不说知不知道,又接着问道。

  “我听说他老人家很厉害,想拜他为师。叔叔你若是知道,恳请告知与我,我家母亲必有重谢。”不等公孙无敌开口,沈欢率先抢着回答。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是时间太短,又掩饰的极好,转瞬就换上了一副哭丧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是伤感。

  沈欢心中一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着急地问道:“叔叔何故如此?”

  “唉,不瞒你说,愚夫子日前患了重病,但他一向清贫,没有银子看病,眼看就挨不了几日了,故此伤感。”男子看了一眼沈欢和张素言,像是要哭了起来。

  “叔叔你莫哭,我有银子,你带我去找老先生,只要能治好病,多少钱都没问题。”沈欢一听愚夫子时日无多,心下十分着急,要是老先生驾鹤西去了,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也没多想,就开口道。

  “欢儿!”

  “少爷!”

  张素言和公孙无敌见沈欢没心没肺地露了家底,脸色一变,立马开口制止道。

  男子心中一喜,却不敢表露,推却道:“那怎使得,你与愚夫子素未谋面,他老人家绝不会受你的银子。”

  沈欢经张素言和公孙无敌的提醒,心中有些懊悔,可是看男子这幅样子,却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对张素言道:“母亲,孩儿来此就是为拜愚夫子为师,不管愚夫子能否好转,好让孩儿尽一份心意。”

  张素言也未经世故,刚也只是觉得沈欢不应暴露钱财,却不疑有他,见儿子心切,点点头道:“如此,我们就随他一同去看一下,若能帮得上忙,母亲自然大力支持。”

  公孙无敌原想开口制止张素言母子,可他也不能确定这男子是否就是骗子,万一真如所言,愚夫子时日无多,如若不去,沈欢必定抱憾终身。于是他也就站在一边,默然不语。

  “多谢母亲!”沈欢心中激动道,“那就有劳叔叔带路了。”

  男子见沈欢母子决意要去,心中不禁大喜,但见沈欢母子随从二十余人,生得各个膀大腰圆,随即又为难道:“如此,我就先替他老人家谢过夫人和公子了。只是愚夫子本已病入膏肓,这许多人一同前往,怕是不妥,若是吓坏了他,可怎生是好。”

  张素言和沈欢觉得也言之有理,遂对众人道:“你们暂且在此休息,我与欢儿去去就来。”

  公孙无敌一直注视着男子的一举一动,待张素言话一出口,就见这男子嘴角不经意地拐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随即立马又恢复了原状。

  公孙无敌心下了然,但既然张素言和沈欢已经决定要去,若非他们亲眼所见,绝不会满意的。

  于是开口道:“夫人、公子,就让我与你们一同前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夫人也可使唤。”

  “也好。”张素言点点头道,自己孤儿寡母地前去,确实不太合适,有了公孙无敌跟随,倒也可以放心了。

  男子见此,也不能再说什么,若是说的多了,对方起了疑心,那刚刚的表演就都付诸流水了。想想只有一个男人跟着,虽然长得高高大大的,但也碍不了什么事。

  于是就带着张素言三人离开了客栈,往西而去了。

  男子前脚刚走,方才在他边上那桌的四人也随即离开,朝着同一方向去了。

  客栈老板见那些人稍微走远了一些,心中舒了一口气,随即端着盘子上来,给张素言的随从们上菜,轻声道:“速追,那些是贼人!”

  众随从听了纷纷大惊,随意扔了些银子,足够付了菜钱,立马撒腿追了上去。

  张素言与沈欢、公孙无敌三人随那男子走了约十多分钟,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处偏僻之地,四处只有一间破茅房。

  沈欢心中疑惑道:“此处就是愚谷?愚夫子就在里面?”

  “嘿嘿,愚夫子没有,不过我看你们就是那愚夫!”那面皮白净男子此时心中十分得意,哪里还有方才悲伤的神情,放肆开怀大笑起来。

  “你竟然骗我们!”沈欢第一次被人如此欺骗,感到十分的气愤,高声大骂道,“你这个大坏蛋!”

  “哈哈哈哈,小屁孩,还有小娘子,谁让你们钱多人傻呢,识相的快快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么,嘿嘿嘿嘿。”男子说着,直勾勾地盯着张素言,只要不傻,谁都知道接下来他要干嘛。

  “就凭你吗?”公孙无敌一个跨步,走到了张素言母子前面,伸出手臂,将她们护在身后。

  “嘿嘿,凭我或许不行,再加上他们呢?”男子伸手指了指门外的四个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是你们。我就觉得不对,原来是一伙的。”公孙无敌早在客栈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四个人,此时也没有多少吃惊,大笑着道:“哈哈哈,就你们几个小毛贼,也想劫我家夫人钱财,我公孙无敌沉寂了太久,江湖中人也已经不记得我了。也罢,今天我就拿你们几个练练手。夫人公子,你们且先退后,切莫伤了你们。”

  “恩,无敌,你自小心些。”张素言拉着沈欢不断后退,一直离开了有三四米,倒也不甚担心。

  “兄弟们,上。不要让小娘子等久了。嘿嘿嘿。”男子摇着他那把折扇,朝着另外四人指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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