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茫,一个在他们眼中是因为隔壁村镇闹事而到他们村来逃难得倒霉女孩。
江妇人骂骂咧咧地把孙茫领进家门,喂了一盘稀粥。手心抓了一把米,恐怕不过80粒,兑水煮熟,米花没绽开,柴火也没耗多少,白水粥便上桌了。
“谢谢。”
孙茫本就无所谓吃喝,反正怎么吃喝也不会死。她捧起那盘粥一口闷,把她自个的孩子都给瞧红眼了。
“说好了,咱家养着你,你就得干活。看娘干啥!你们三也一样!”
三小江连忙点头,生怕挨棍子,同时又对即将加入挨打阵营的孙茫抱以同情。
江妇人把活派给了三个娃,就打算教站在一旁的孙茫干活,刚回头就看到一整个糟老头样的小屁孩,心有抱怨。
孙茫明净的双眼被乱蓬蓬的发遮挡,却也明白她的意思。
“要不娘先带我去洗洗。我洗干净了就给娘干活。”
江妇人心存侥幸:这丫头怕不是会读心。
她点点头,指了个方向,让孙茫抱着桶去河边洗。
孙茫抱着桶来到河边就看见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刷盘,有人在洗鸡洗鱼。一条河流本就小小的,如今被污染便立刻转成一滩黄一滩红的诡异模样。
孙茫皱眉,看着自己的桶,决定拐进小树林,自己用个清洁术。
不出片刻,干净可爱的孙茫就出现在江妇人眼前。尽管衣衫破旧可耐不住人家底子好。
江妇人随手往她脸上一摸,眼中的戒备又多几分,忙吩咐道:“先去把那边的柴火给劈了。”
孙茫点头找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儿有一棵刚砍下不久的树,木料香混合着绿叶汁水,引来许多小生命,气味一言难尽。
瞧孙茫拿起铁线锯的架势,江妇人很难看不出她曾经也砍过柴。
可是……她也不能怀疑自己手上的触感。
那嫩滑的肌肤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分明是富商或书香世家。
“唰唰唰!唰唰!”
孙茫找来一个旁边立着的木桩垫在树干的某一段上,又拿起锯子照着那地方先锯出一条细线才开始不断划锯。
日上三竿的时候,孙茫看见老江从外头挑着扁担回来了,扁担上还有几棵没人要的残菜和一条翻了肚皮的死鱼。
“小江娘!做饭啦!”
孙茫一听她要出来,便立刻又继续手上的活,生怕遭无妄之灾。
屋内的妇人放下手中的线球针线,走出来,一手拿菜,一手拿鱼,瞄了眼已经砍出好几段木头柴火的孙茫,尖声细气地高声交换道:“江小三!孙茫!给我到灶头来!”
老江过来按住孙茫的手,又拍拍她的背,道:“乖,让叔叔来,你进去吧。”
是了,这就是普通人家的日常生活,没日没夜地争分夺秒地干活养家,一辈子能养出几个成人的儿女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孙茫点点头,笑了笑,把铁线锯交给他。老江今天的心情很好,前几天下雨山路泥泞,积压好几天的菜今天一上街头就被镇里的人抢光。
用卖菜钱又低价买回今天的吃喝,老江把赚回来的钱小心翼翼地连同菜一块交到江妇人手中。
孙茫走进屋中时,刚好见到她在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