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与共

　　“雪岩？雪原上的岩石，坚韧无畏。”

　　红裳看向小院子里的石屋，想到从前那个伟大的时代。

　　那时候妖族还不在北大原，妖族的疆土有小半个福陆这么大，隔着中立岛的山那头也是妖族的地带没有仙门六宫，没有桐国，没有圆国，人类还是个蜷缩在福陆东南角的小族群。

　　后来一切都变了……

　　“她会成为一代杰出领袖。我向您保证。”红裳早在当年逃出北大原内乱之时就已从族内长老中得知妖族皇族——九尾狐族的真相。

　　九尾狐族，仅存在于远古神话中的族群；在远古时代被列为“十三祖巫之一”，是极其残忍的妖族过渡品。

　　九尾狐族是一类从远古巫妖过渡到现今狐妖的特异型，非常罕见。它出现在此就意味着天地不合将有大难。

　　“我受尊称为北原九尾皇族，可我仅有三尾，我的两个孩子也不过三尾，而雪岩会是妖族第一个九尾皇族。”

　　“她会带领我们妖族重回伟大的巫妖时代。”姜素月平静地宣告着，就在这一方小院中对着红裳郑重地说明。

　　“你要教她，如何做一名优秀的领袖。”

　　说话间，红裳见姜素月姣好的皮囊迅速干瘪凹陷，像被什么不知名的邪物侵蚀了本源之力。

　　当年北大原内乱的正因就是红氏不同意这门邪术。倾北大原全员之力缔造巫妖，改妖族先天不足的天道桎梏。

　　而牺牲品就是这些百年来从北小原送来的包括原生在北大原的所有妖族小孩，它们将先天受损不再显露妖族特征与平常人类无异。

　　就连姜素月的两个孩子也不例外。

　　姜素月艰难地站立，偏头落发，青白透紫，应是本源将枯之兆。

　　“送我进去吧。待会可有雷劫。”

　　雷劫？

　　顾不上让北小贝给孙茫传消息躲雷了，红裳谨慎地推开石门掀过布帘子，送姜素月进“产房”。

　　“这会是最后一只妖。从此之后，人妖相融，再无嫌隙。”

　　姜素月又说出与刚才意义不一的话语。红裳似懂非懂地握住她的手，在床边陪伴她度过生命最后一道坎。

　　姜猹花十天与涵义峰谈判。

　　季昇花十天与帆流门谈判。

　　仙门六宫花十五天与仙界各大宗门谈判。

　　“你用了十五天从涵义峰来到北大原。”姜素月指了指石壁上挂有的一幅福陆地图，苦笑道。

　　而红裳则从地图的标记和注明看到了一整个计划的流程。

　　“孙茫一定会不负众望所托。”

　　红裳看到从孙茫的降生到进涵义峰，一直有一个人参与全程。不是白谷而是在仙门六宫潜伏多年的婳妮。

　　话音才落，姜素月扯扯嘴角，张大了口，全身肌肤寸寸碎裂，一道裂纹从额心起沿山根和鼻梁一路往下。

　　破开脏腑，劈开经络，无视天道规则，直取核心。

　　一个金色的小球在一堆灰烬中诞生，这个自娘胎就背上血债的可怜东西，瞒着天道降生了。

　　“雪岩？”

　　没有实体，它是一团金色的火种，听不懂语言，看不懂图象，却一心一意扑向红裳，在她掌心吸取红氏留下的妖丹。

　　母亲若是知晓姑姑的苦心定然不会拒绝。

　　心怀火种，红裳走出石屋，迎接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