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

　　“真的？”

　　出乎他的意料，孙茫并没有继续警戒，而是拉下被角，十分虔诚地看向他双眸。

　　某个瞬间，白谷有一愣神：她的眼睛里有紫光？

　　“你的眼睛？”

　　比不上成年人，孩子们一旦看到了某些有意思的玩意，就忍不住要触碰它，或者只是单纯的想掌握它。

　　绝大部分被孩子喜爱的东西其最后的下场很难有不遭受摧残和抛弃的。

　　孙茫没有回答而是只看着，带上恐惧与欣喜。

　　夜无刹面无表情地目送这两人走进异样的坟场，手里的瓜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这两人铁定是没有前世纠纷的，再来说吧，可这么了解，孙茫算小三来抢人家红裳的姻缘。

　　前世姻缘。

　　夜无刹活得够久当然也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红裳和白谷身上隐约有前世的业力羁绊，是一个有待完善的故事。

　　可惜，这个故事的开头和结局都充满了人为修改的印记。

　　夜无刹瞧红裳灵魂上暗金色的标记看去，笑容缓缓展现：这熟悉的力量，天界人也要下场溜一圈吗？

　　孙乐，我倒很希望能见一见你呢。

　　白谷两人隔空对峙的时间并不长。无耐心加持下，白谷很快放弃追问孙茫关于“谷子”的由来。从这会起，白谷隐约再心里给孙茫编了个小九九。

　　我再跟她好脾气，我就是大懒猪！

　　白谷想起以前阿妈说的大懒猪吃不到好果子的故事，就要用这个故事来警示自己再跟孙茫交朋友就吃不到好果子。

　　孙茫一直看着白谷一系列动作带走了乘有米花粥的锅和碗，看着门在脚的一伸一踢下，重重地合上然后把白色的影子吞掉。

　　“嗷。”

　　张大嘴巴，孙茫幼稚地模仿怪物一口吞掉小屁孩的口型，傻傻地笑出一声来，又立刻不笑了，转而坐起身来，拿过放在床角的《涵义峰基础修炼功法》，就要打算读透它。

　　我也想。

　　我好想，好想知道你的世界究竟长什么样，也许它会更明亮，更有色彩，更有温度。

　　翻开书页，她一字一句看，用心地记：我要跟你在一起，如果跟你学一样的事物，我是否会跟上你的步伐。然后，你就成为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

　　孙茫想及此，看书的心都乱了，翻着翻着，脑海中突然响起很多人的声音。

　　很多不同的声音。

　　女人的，男人的，小孩的，老人的各种有年龄特点的声音。

　　“朋友！？你也配有？”

　　这是个尖锐的女声。孙茫偶然听见的开头第一句，心里还没什么感觉。

　　甚至一度要起身造反般吼道：“我为什么不配！？”

　　心境中的孙茫确实这么做了。她朝着那些声音的源头，夜无刹的方向大吼。

　　夜无刹坐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孙茫声嘶力竭朝她吼。

　　自己闹腾自己的都是小鬼。

　　“你当然不配！你看看你的心境，你再看看你的灵魂，多肮脏啊。”

　　夜无刹字句停顿，说完了还扯开嘴角，要笑。弧度扬起的瞬间，一切都回到冰窟那时的场景。

　　孙茫刚想蜷一蜷脚趾头，就痛感缠身，立刻低头，才发现本该有脚趾头的地方只有一个被冻伤了的裂口，暗红的截面。

　　装载指甲盖的部位散落在孙茫的一脚氛围内。

　　好多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