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书

　　书楼，金灿符墙所铸，每一寸肌肤都在跃动，每一缕气都伴着呼吸的节奏在空间中流动。

　　“啊，找到了。是，6岁那年，师姐给我拿的。孙乐前辈所著的《涵义基础小漫画》。”

　　红裳摊平手心往符文所在处轻轻一按道：“出来吧，小家伙。”

　　手掌之上，一本崭新的故事书静静散发它独有的魅力。

　　红裳带着她走出书楼。指腹轻轻摩挲书页，每一个纸块都随着指压缓缓展现岁月的痕迹。

　　“来，看看这本吧。是师姐的临摹作。摹的是孙乐前辈的小人画。十分有趣，也有寓教于乐的意义了。”

　　红裳递出手中的小人书，朝孙茫笑了笑。

　　孙茫接收笑容的第一秒，也是瞬间便微笑道：“嗯。”

　　我这一世的前六年里很少笑的。像这种大家见面都笑一笑的生活我还没有经历过。就连在天界也是很少有人对我笑的。

　　每一个人都要求着利益与价值的交换。

　　可恰恰是这样，我身上并没有世人所需要的价值。所以，无论我走到哪，低头不见人的时刻里，心中耳边总是人的漫骂声。

　　现在，我用这具尸体作为容器封印了对修真界来说算大魔头的夜无刹，所以我对修炼的人有价值了。

　　所以……

　　“谢谢红裳姐！好好看！”

　　孙茫简单翻开前面的书页，粗略一读，立刻眼带金星道。

　　红裳她对你笑，也不过是因为你对她有价值。还记得我之前放给你看的记忆片段吗？

　　夜无刹似乎很擅长做这种调阅时间片段的坏事。

　　“知道的。红裳还有白谷，跟蓝荷他们都是因为要完成外门考核。而我正好是他们的考核内容。所以，他们在对我笑。”

　　“是的，他们只在你看到他们时笑。其他的时候必然是在暗地里悄悄说你坏话。”

　　心境内，夜无刹与孙茫两回合较量再度开始。最后的一个回合，两人还未见胜负。

　　“不。在我躺在床上装睡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也对我笑。白谷会帮我压住魔印，真心替我考量。蓝荷会抱住我。红裳即便是在刚才已发现我是在装傻，但也没揭穿我。”

　　“他们都是好人。”

　　孙茫每说一个案例，心境中小灵体就越是坚定，形态也越是接近实体。

　　夜无刹被孙茫趣变给吸引到了，嘻嘻一笑道：“娃子呦，你脑壳莫不是裂了。”

　　怼归怼，可夜无刹竟没再说一句。

　　孙茫看向夜无刹远走心境深处的背影再度露出甜甜的微笑。

　　如果从以前开始，我就以微笑待人，现在会有一个怎么样的结果呢？

　　也许我只会被人欺负得更惨吧。

　　说不定这具身体还没撑到涵义峰就垮了。

　　这也是一种解脱啊，真好。

　　孙茫送走红裳，静静坐在床上，翻开书本。

　　“很久很久以前，人类有一种东西叫科技。”

　　这个小黑盒就是科技？

　　请宽恕孙茫的时代局限性，她真不能想象科技究竟是一个多么“潘多拉”的存在。

　　“那个时候还没有“修炼神通”的大众潮流。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每个人都是大社会里的一个兢兢业业的螺丝钉。”

　　读到这，孙茫又不懂了：怎么父亲的书有这么多难字，大，社会，螺，丝，钉？

　　好像不应该拆着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