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说着,一手去接籍书,一手向那人塞了一锭金子。
“哼,快走!”
花辞籍书上写着商贾之家出生,拿出这些银子倒是不奇怪,那人明面上不满,却是将银子紧紧揣进了怀里。
花辞深知这些人的脾性,只要有银子,有什么做不到?
可惜了她将自己的金银首饰当了大半,看来也得想办法赚些银子才行。
在城外买了一匹快马,花辞上了济洲的路。
身后,一个人影跟上了她的脚步。
天全黑时,花辞行到天摇客栈,那是都城到济洲的必经之地。
“小姑娘,住店?”
一身红衣似火的女人椅在门框上,手拿绣花团扇,笑得娇媚似水,白皙的皮肤泛起莹莹光泽,眼眸含春直直的望着她。
花辞认得她,天摇客栈的老板娘柳媚笙。
“媚笙姐姐。”
花辞下了马,几个大步向前,抱住了柳媚笙。
“小姑娘,你认得我?”
柳媚笙一愣,许久没听到有人喊她媚笙姐姐了。
“认得,我叫花辞。”
花辞猛地点头,鼻子酸了酸,说起柳媚笙,还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她自七岁起便不爱出府,是因七岁那年,遇到了柳媚笙,至今日,已八年有余。
柳媚笙本是济洲商贾之女,八年前南褚朝廷动荡,内忧外患,顾将军,也就是花辞的舅父,拼死守住了边境,可内乱不止,朝廷无心管制,匪患频频,柳媚笙的家族就是破于当时,全家几十口人,只逃出了一个柳媚笙。
花辞遇到柳媚笙时,正处寒冬,她与娘亲去接从边境回来的顾棠初,途径济洲,见柳媚笙步履蹒跚拖着一具具尸体走在街上,花辞惊得傻了,娘亲捂住了她的眼睛,可她却再也忘不了那个背影。
后来接到了顾棠初,花辞毅然决然跳了马车,去找那个背影。
她来到柳府门口时,柳媚笙正好在拖最后一具尸体。
于是,七岁的花辞,遇到了十四岁的柳媚笙。
“花辞?”柳媚笙一怔,认真打量起抱着自己的花辞来,“你都长这么大了!”
花辞眼眶红红的,她如何也忘不了,刑场上,柳媚笙单枪匹马说要带花辞走,可却被褚逾白一箭射穿,睁着眼,死在了她的面前。
“外边冷,快进来。”柳媚笙拉着她往里走去,随后向一边的小二招呼道,“做些好吃的来,再上些暖身的酒。”
小二应了声去准备,因是夜晚,来住店的人占满了大堂,柳媚笙牵着花辞去了自己的屋子。
“你昨日不是来信说有一魏九公子要途径此处吗,我想着这都一日了,早该到了。”
柳媚笙给花辞倒了热茶暖身。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他自出城以后就没了音讯,我担心出了事,所以一路跟了来。”
花辞点点头,她对柳媚笙倒是十分信任。
“怕是出了意外。”柳媚笙秀眉微蹙,最近可城外也不太平,“你先吃点东西,我替你去寻。”
在柳媚笙眼里,花辞还是那个小妹妹,以为花辞是来让她帮忙找人的。
“不,姐姐,我只是来见见你,我得连夜赶往济洲,明日午时之前要回都城。”
花辞摇了摇头,按住要起身的柳媚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