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蒙蒙亮魏九就从后门离开了,花辞让遥辛一路打点,随后悄悄出了府。
三日查出褚逾白的铸坊显然是不可能的,当初越桑榆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让魏九三日找到除非有奇迹。
而花辞,就是那个奇迹。
一身便装,头戴斗笠,黑纱遮面,这便是花辞今日的行头,她揣着一叠银票进了城东的扶懿堂。
“这位……姑娘?您是拿药还是问诊?”
花辞的装扮实在有些难以分辨,前来招待的小侍看了半晌才问道。
“问诊。”
“好的,您请这边来。”
小侍很是客气,领着花辞往里走去。
扶懿堂生意平平,可却每日赚的盆满钵满,不是别的,就是卖消息而得。
当然了,她也并非指望能在这里问到褚逾白的铸坊所在,这里,可是褚逾白的地盘。
不然以越桑榆的实力,买这个消息并不是难事,他也不至于查了半年。
“姑娘,请问哪里不舒服?”
小侍出去了,仅剩大夫和花辞二人。
这里是单独的问诊间,花辞如此神秘的打扮,小侍不用问都知道是来干嘛的。
花辞拿出怀里的那叠银票,尽数放在了桌上,“问路。”
大夫笑了笑,没有着急拿过那叠银票,“姑娘问什么路?”
“大夫可知济洲陈璇铸坊?”
那大夫的笑脸逐渐收起,“姑娘,济洲陈璇铸坊多了去,您问的哪一家?”
“大夫心中的那一家。”
褚逾白名下的陈璇铸坊。
那大夫不动声色,又故作不明问道,“陈璇,乃是济洲铸坊的首位人物,他名下大大小小的铸坊不下百家,姑娘不如去济洲悄悄?”
“去了。”花辞又道,“去十几日也就查出此名,听说在都城能查到那位是陈璇却又不是陈璇的铸坊,您开个价,这消息值多少?”
“不如姑娘明日此时再过来,消息自会奉上,这些银票……够了。”
大夫拿过银票,假装数了数,随后揣进怀里。
“行,明日我再来。”
花辞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明日再来就是傻子。
身后,内屋走出一人,“是否将此人抓起来?”
“不。”大夫摇了摇头,“派人跟紧她,我去禀报太子。”
花辞就知道一定会有人跟着,于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身后那人跟着跟着便烦了,她趁机溜进人群甩开了那人。
以她对褚逾白的了解,那毕竟是他最大的把柄和威胁,明日一定会让人将她抓住严刑拷问。
若是抓不住……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但是他身边的那些人会沉得住吗?
仅仅如此当然不会让褚逾白自漏把柄,她记得……
上一世褚逾白频繁收到济洲的来信,她曾在那些信封的灰烬里看到……
“一……八……六?”
十八号铸坊和十六号铸坊。
魏九走时她交代过,在济洲要明目张胆的查褚逾白的铸坊,最好能不经意间传到褚逾白的耳朵里。
“咦,辞儿,一起去喝酒吗?”
越桑榆正乘着马车要去北边的神悦楼喝酒,刚好遇到了人群中漫无目的人儿。
花辞抬眼看去,心都被吓停了半拍。
她这副装扮越桑榆都能认得出来?
“你认错人了。”
花辞可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别说跟越桑榆去喝酒,说几句话都怕招事。
“啧,本来还不确定,你这一说话就确定了。”
越桑榆唤停了马车,将脑袋伸出了车窗,一脸认真的看着花辞。
“……”
花辞只能说,我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