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寒来了,他的耳间依然带着三个黑色耳钉,蓝色的眼睛和海真的挺称的。
看见我,他又露出了一个匪气的笑容,是的,那个笑我只能用匪气来形容。
一大束身红色的玫瑰,像血一样。
“一直觉得你就像是玫瑰。”他勾了一下唇角,“红色的。”
我接过那束花,点了一下头。“亲爱的,谢谢。”
“你记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一个承诺?”
我一怔,想听他继续说,他笑得像孩子。
“你说过你会为我穿上那条蓝色裙子。”
他俯下身,那双眼睛像一块蓝色水晶。
“好啊。”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寸,很暧昧的距离,他的脸很近,无可挑剔,很好看的男孩子。
然后他贴了上来,很轻的一个吻落在我的眉心,“我们法国的礼仪。”他面不改色。
我意味深长的笑了,“难道不是吻手背?”
梁夜寒眨眨眼,很狡猾的神色。
好像从来没有人吻过我的眉心,虽然是不熟悉的人,但却从来没有男孩子因为欲望之外的事吻我,他们的吻是欲望是性。
“最近还好吗?”
”你怎么提前抢了我的台词?“梁夜寒似乎对话风突转有些不满,他的目光无数次掠过我,“还能怎么样呢,乐队散了,现在其他地方唱歌。糊口饭吃吧。”
我轻轻地笑了笑,“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到 青冢 唱歌。那家酒吧的老板是我朋友,你只要报上我的名字……”
“还是算了吧,我比较懒。”梁夜寒毫不在意的笑。
梁夜寒离开的时候,没有忘记眨他的眼睛。他说,安弥,有些事才开始。
他是真正的海王子,那么漂亮多情的蓝色眼睛是我见过最美的海。
“Winter ,winter”我说,“我有点儿喜欢你了。”
在迈出门最后一步。“我也是呢。”他笑着,有些玩世不恭。
说不上来,只是喜欢。人往往在受伤时候,会渴望另一个人的温暖,哪怕是个陌生人给了我一点点爱,我回报他的不仅仅光,而是整个太阳。
冬天啊,冬天只是喜欢,我笑着笑着,保持着这一种很奇怪的姿势。
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我最爱最爱的迹,我只是太孤独了。孤独到我不想是一个人, 然后我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五天的时候,我主动向沈笙提出了出院,沈笙咨询了医生,便同意了。那一天下着小雨,雨丝微密,海是暗的蓝色。
阮青青站在病房门口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的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我不喜欢,但没有抗拒。
收拾好了行李,我上了沈笙的车。
车窗外喧闹的人群,通过一层玻璃与我隔离着,仅仅是半个月我对于热闹已经有了一种陌生感。
“那酒吧现在是你的了。”
“是。”沈笙的回答从来都是这般简练。他这种人仿佛永远都在等待别人问一个问题。他的每一次回答都那么干脆。
红灯,他停了下来。
“为什么呢?”我抬头看着红灯上的数字变换着。
沈笙难得的停顿了,“如果有我在,我不会让那天的事发生的。”
我轻挑的笑笑,那天的是事是指我自杀的事吗?
沈笙,直到现在你还这般自信,自信到你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要保护我的哥哥。那些事,早已注定。你害怕那天的事发生,害怕我死了是因为你会内疚吧。真是可笑啊!
下车的时候沈笙为我打开门,在车旁等候的李妈撑起一把黑伞,沈笙又上了车,他还要赶去公司。
在雨中我回过头,我对沈笙说,“放了楚昱吧。”
放过楚昱这是我唯一能为颜浅所做的事吧,也是最后一件了。
沈笙开了车门,他的眼睛平静如海。但我知道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