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时。
我惺忪睁开双眼,脑中空白一片。
四周寂静无声,空谷跫音。鼻尖嗅着一丝淡淡的沉香,我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察看。
精舍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人。
魏无羡和夜茯苓去了何地?
对了,蓝湛呢?他昨夜喝得烂醉,如今为何不见了踪影?
环望四周,心里不知因何而起一丝恐慌之感,背脊也凉飕飕的,冷意犹如毒发般蔓延。
我看向床榻,锦被内隐隐约约可见一张蓝色符篆,一猜便知用符之人是谁。
蓝湛。
我徐步走至榻边,意欲一探究竟。
那道蓝色符篆倒不是别的,我最为熟悉,是隐身符。
白浅隐身符?
我有些疑惑。
蓝湛临走前施下一道隐身符,很明显是不想让除这屋子以外的人发现我存在。
莫非是蓝氏弟子来此寻人?
对了!姑苏蓝氏!!
姑苏蓝氏历来家规森严,且不说醉酒一事,就连彻夜不归也是家规大忌。昨夜我们胡闹至此,怕是上上下下拢共触犯了几十条家规吧。
蓝湛……极有可能去领罚了。
我跑去雅室时,蓝湛已在受罚。
蓝启仁同蓝曦臣立于松风水月前。二人皆有震惊之色,难以想象一向雅正端方的蓝湛竟也是触犯家规的一员。
于是乎,蓝启仁便将一切过错归咎于魏无羡身上。
蓝湛跪于松风水月前,面容不改,但眸中尽是自责之色。两米高的戒尺一次又一次打在挺直的背脊上,他的眉头却一下也没皱。
浅浅的眸子里透着的绝非胆怯,而是百尺无枝的铮铮傲骨。一身浩然之气,远观近看皆能领略十之八九。
一袭白衣胜雪,渗出丝丝鲜血,透过皓白的衣袍显得尤为骇人。
无论百下千下,蓝湛依旧屹立不动,额间密布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削薄轻抿的唇已显微紫。
我看得一阵心惊胆战,这三百戒尺下去,怕不得皮开肉绽啊。
可是,蓝湛明明没有错。
他并非自愿为之,却要忍受三百戒尺之苦。
蓝曦臣似乎察觉到我了,微微颔首示意。他的面色凝重,见我打抱不平的模样,摇了摇头。
我并未听信忠言,捏了个决,转而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一把扯住蓝启仁的袖子,怒道:
白浅蓝老……先生!你不能罚他!他没有错!
蓝涣(蓝曦臣)白姑娘,莫要胡闹!
蓝曦臣符篆传音,一道略带担忧的声音传至耳边。
蓝启仁胡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白浅你不分青红皂白!更不成体统!
执法弟子们只见蓝先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禁蒙在鼓中,不知为何。
蓝涣(蓝曦臣)云兮,住手。
蓝曦臣不似往常一般,而是直接叫了我的字。
白浅蓝漂亮,你忍心看蓝湛受罚嘛?
蓝启仁你!云深不知处,不可乱取绰号!
白浅我告诉你!我可是比你大了一千多岁的人!
白浅呸!
白浅的狐狸!
蓝启仁……
蓝曦臣无奈,轻笑不语。
我垂眸看着跪在地板上面色愈发难看的蓝湛,心里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亦盯着我,艰难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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