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再去反抗了。岑季说的回家算账我也不在乎是什么了。只是我们都到了家门口,身后的许声还紧巴巴的跟着。最后他俩还是干了一架,身上多多少少也挂了彩。推攘中,岑季一把把我推到大门上。后腰又一次卡到了门把手上。我“嘶”了一声,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眼神阴郁的男人。没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有病啊。岑季一个眼刀甩过来,指着我说:你才有病。我冷笑:我是有病,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岑季不说话了,但紧握的拳头告诉我,他非常的不爽。我靠在门上吐了口气:许声你先走。一旁的许声把鼻血吸回去,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哥,我不走。我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你想我活着就麻溜的走。许声眼里满是担忧,转眼看向岑季时的眼神又充满了冰冷。犹豫好半天,许声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许声一走,世界都清静许多。我俩站在门外半天,谁也不说话。只是站的久了有些累,我转身打开门走了进去。前脚刚踏进去,后脚的岑季就扑了上来。在我额头着地的那一刻,我很确信我听到了“嘭”的一声巨响。我被岑季压在地板上无法动弹。挣扎半天无果,我怒喊:岑季你他妈有病啊。岑季咬着牙:我不准你和他来往!我无语:老子和谁来往还轮不到你来管教。岑季:···…你!反正就是不准和他来往。我翻了个白眼:老子就和他来往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不能干的能干的,法律上一字一句写着的,有本事你妈的来!我能怕你?岑季被我一连串给击退,好半天不说话。趁他空档的时候,我撞开他爬了起来。爬起来之后我才发现,不仅我的头撞到了地板,现在有些发晕之外。我买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刚想去捡起来的时候,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捡?这个是曾经那个单纯的方铭要送给岑季的礼物。而现在,我不是那个单纯的方铭了。经历了大大小小决定不再单纯的方铭了。所以,碎了就碎了吧。连同六年的幻想,一齐打碎。我蹲在地上,看着那个可能用不了了的礼物,感觉心情有些复杂:岑季,你想好好过日子吗?这句话可能问到了心底。岑季一直都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金钱和爱情说出去,多多少少会影响了他的面子。有时候把我说出去,可能都是一种累赘。所以才会有,岑季这个优秀的经理是个单身,可撩,这么一个容易让人误会的理由。然后让我独自在家闻那些腻到发慌的香水。
过了许久,岑季说:现在不是过日子吗?我轻笑一声。笑出了我的无奈,也笑出了我最后的一丝幻想。终于还是留不住,该走了。我还是捡起了那个礼物,递给了他:咱们分了吧,你的过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走的很平静,岑季也是第一次那么的平静面对。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刚开始安静,后来就疯狂打电话发短信骚扰。但我以为错了,这次的岑季好像知道了。知道我的决心。所以一个星期过去,我都不曾接到他的电话。而我这一个星期,过得也是无比的轻松自在。某一天上街的时候,路过一家店,被门口的装修风格吸引。不知怎的,突然和某个人说的话重叠在了一起。记忆里的许声撩着长发:哥,你喜欢啥风格,我以后换店了就按你的风格来·····原来哥喜欢暖色调····…哥喜欢紫罗兰·····哥喜欢·····这家店,好像都是我喜欢的风格。但这家店,原来好像是卖蛋糕的。我抱着好奇的心态往里走去,被里面的世界震惊到了。里面的装修风格和我给许声说的一模一样。我要一个大台子专门表演钢琴······我要我一抬眼就能看见绿色清新的小多肉······我要台下面放三两把椅子·…·我要我看台下的时候,有人能欣赏我的曲子··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台子中央。我转头看去台下的时候,撞进了一个男人的眼睛。梦幻又明亮,就像小星星变奏曲一样。
许声变了,半长的头发披着,还带了一副金丝眼镜。只是娃娃脸让我觉得他是个偷父母眼镜戴的小屁孩。许声笑的眯缝了眼:哥,欢迎回来。我有一瞬间的愣神。好半天才点头,憋了一句:谢谢。许声笑的弯了腰,上来就搂住了我的肩膀,和我谈笑起来。许声性格本来就好,这么一聊,以往的那种相处方式又开始正常起来。我问许声:我记得你家店不在这啊。许声砸吧着嘴说:那不得换一个大一点的嘛,你看,光给你整了个台子,就占了我大半的地。我看了看台子,是挺大的,但仔细听听他的话,我转头看向许声:什么叫给我整的台子。许声抓着脑袋憨笑:就是说,你专属的呗。我看他跳开的样子有些好笑,跟出去之后才发现店名也改了。那个老土的“许你一声”终于改了,普天同庆啊。我居然欣慰的笑笑:可算换了名字,不容易啊。许声叉着腰:好听不,这个名字。我看了看招牌那几个拼音加数字“F264”,看得我一头雾水。我疑惑:你这啥意思。许声看着我好半天不说话:秘密。然后这个狗屁秘密一直没说。直到许声的店终于装修完,他大门一关,拉着我就去吃饭喝酒。也不知道喝粥都要来点啤酒的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我看着一口粥一口啤酒干的起劲的许声,简直不想打扰他。许声哈了口气:方哥,你明天必须来给我撑场子,我第一天开业,照顾下老弟吧。我笑笑:行。许声扬起嘴角一笑,突然不怀好意:哥,我问你个事呗。我点头:问呗。许声墨迹半天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又喝了一口啤酒才说:你是不是和岑季分手了。在他都以为我要发火的时候,我终于点头:嗯。许声吐了口气,摸着肚子闭着眼,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拿皮蛋瘦肉粥下酒的许声喝多了。扶着他回了店里。一到店许声就发癫,一个劲的要我弹琴给他听。我无奈把他安好在椅子上,询问他要听什么。许声红着脸,大着舌头:我还要听A小调圆舞曲。我点头: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要吐就喊一声。许声乖乖点头。我松了口气,走到钢琴凳旁边坐下,抬手抚上了钢琴琴键。按下第一个音键,我就知道,我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有一个知音一样的人陪我一辈子,永远都向着我,陪着我,伴着我,爱着我。这才是过日子的感觉。这才是家的感觉。A小调圆舞曲很神奇,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倾听,它就是什么样的。前调的我还有些沉重,但随着心情和音乐的切换,我开始沉浸音乐。跟着音乐一起走。就像兜兜转转,跌跌撞撞,终于回到了一个温暖的家的感觉。曲子弹完了。我看向台下坐的笔直的许声,我抬脚向他走去。我不知道许声怎么了,但我隐隐约约看见了他泛红的鼻尖。我上前去搂住他。揉着他的头发询问:你怎么了。他好半天才吐了口气:想我爸妈了。我没听明白,也没问,只是等他自己说。许声埋在我的怀里:我爸妈是钢琴教授,前几年去海外带课的时候,不小心遇到飞机事故,然后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个夏天。从哪以后我再也不弹琴了。许声说:但转折点就是今年遇到了你,你弹出来的曲子和我听别人弹的不一样,你的总是带着一种挣扎,就像深陷泥潭的飞鸟,即使羽翼沾满泥土,却依旧向往天空。许声吸吸鼻子:而且,我妈妈也很喜欢给我弹A小调·······原来,外表热情的许声内心也有那么温柔的一面。这样看来,我们好像还是同一路人。我们从开始的沉沦、挣扎、放弃到遇见、温暖、最后相拥一起取暖。就像两个有裂缝的玻璃,看起来残缺,但也因为这个残缺,他们才是真正能配到一块的。
许声使劲往我怀里凑:哥,我冷,你抱会我吧。我抱紧他,头一次抱他,才发现他还挺有肉的:你怪胖的啊。许声拒绝:才没有,我最近减肥呢。我笑笑:你的长发和金丝眼镜一点都不符合你的娃娃脸。许声嘟噎:我不寻思我整钢琴,那不得优雅一点嘛,要不然顶着这个脸弹,别人还以为我未成年呢。我笑笑没说话。诺大的空间没人说话,有的只是对方的呼吸声。过了半晌,我都以为许声睡了一觉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许声说:方铭,你还醒着吗?我点头:嗯,怎么?许声捏了捏我的手指:那个,我现在是喝醉的。我点头:我知道。许声说:我这个人喝醉了比清醒还清醒。我继续点头。许声说:所以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好了。我点完头发现不对劲,低头看向怀里的许声的时候,他却突然抬头。我并没有亲到他,他也没有亲到我,反而我的下巴撞到了他的门牙。刮得我生痛。我嘶了一声。许声连忙扶着我:没事吧。我摇头:没,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许声突然又尴尬。我身为一个在社会闯荡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想法。所以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我也开口了。许声喊:我喜欢你,哥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几乎和他异口同声:好。许声瞪着眼睛看着我。我推开他:别瞪了,就你眼睛大是吧。许声突然眼眶湿润:真的吗?方铭,你真的接受我了?我点头:嗯,我想了想,爱情不就是要你情我愿嘛,只要你情我也愿,我相信这段感情不会太差。至少不会比上一段差。许声朝我扑来,紧紧的抱住了我。他的心绪很激动,我能感觉,我还感觉他在哭,哭的我肩膀湿了一片。许声边哭边说:对不起哥,我之前也不是故意拆你和岑季的,但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岑季他不配,他连承认你们的爱情都不敢,他拿什么爱你。所以那段时间我慌了,特别是你给他送礼物,所以我才没忍住和他干架。我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我安慰他:都过去了,咱们往前看,是属于我们的世界。
许声眼泪鼻涕擦了我一身。捧着我的脸说:哥,我真喜欢你。我嫌弃:喜欢就把眼泪鼻涕擦他身上,你真棒。许声哪牙笑笑,俯身在我额头来了一个响的亲吻。他说:你亲我一个我告诉你我这个店为什么叫F264。我推开他并朝他竖了个中指:老子并不想知道。许声硬生生凑上来,捧着我的脸又来了一下,非常响的一声让我感觉有些羞耻。我暗骂:你是驴吗那么大嘴。许声嘿嘿两声没说话,只是凑到我耳边说:店名之所以叫这个,是因为······听完之后,我震惊的看向许声。许声勾起嘴角笑笑:我给你说了,你该亲我一口了吧。我踢开他:给爷爬!
怪力少女你说落日的余晖会不会思念傍晚的晚霞
怪力少女不用看日月,你就是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