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开哑姐的车回来的时候,轮胎被地上不知哪来的钉子扎爆了,于是我只好打出租车去。
吴三省在等我,我说:“你可真不客气,呼来喝去的,真把我当伙计用了。”
吴三省有点尴尬,但也不能输了气势,说:“你本来就是吴家的手下,怎么,反悔了?”
我一挑眉,他顿时感觉话说的有点不妥,换了个客气的语气说:“放心,我把你当自己人,当时不过是以防万一,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人是会变的。”
这人是要笼络我为他所用。我甩给他呵呵二字,道:“你对待自己人的方式真是独特,当你的手下,我还真得考虑考虑。”
吴三省拿我没办法,只好进入正题,道:“你看看这份帛书。”
我从桌子上拿起那张复印件,只见一堆文字排成狐狸脸状。
我仔细一看觉得好笑,道:“古董赝品啊。”
忽然心里一惊,又说:“鲁黄帛?”
吴三省道:“你知道这个?能看懂吗?”
我盯着那张纸,不知为何心跳有点加速。
这是张战国帛书的复印件,用字画密码的方式记录了一个鲁国贵族的墓。看来是吴三省对这个斗有兴趣,但是种帛书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鲁黄帛……
我拿起笔在一边的地图上定了一个点。
吴三省看着地图上的圈圈,皱着眉头辨认,道:“这是……临沂蒙山?”
我拿起纸笔画了几条山脉,说:“自西向东,腾龙,龙穴在这里。”
吴三省问我:“能看出来是哪个山头不?”
我摇了摇头,道:“几千年前的地图,山名肯定早就变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把古墓的结构以及山的形状和周围的地标都画出来。”
“哎呦,不错唉,”吴三省笑道,“果然捡你回来不亏!”
我说:“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吴三省的表情严肃起来。“知道裘德考吗?”
我说:“废话,我失忆了!”
吴三省叹了口气。“裘德考是一个外国混蛋,当年做文物走私生意的,后来过河拆桥举报了很多盗墓贼,卷了一大堆文物逃到国外,娘的发了大财。”
我脑袋里某处嗡的一声,一段不是很美好的记忆出现在脑子里。但是,我仍然不明所以。
“跟这帛书有什么关系?”
“昨天我侄子吴邪来找我,有人找他验这份帛书。那人是裘德考找来的,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哦,你觉得他们还没找到这里,要抢胡。”
我啧了一声,没想到裘德考也成了不可小嘘的一股势力了,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往里砸也居然能成事。
“夹喇嘛?”
“唉是,就下这个斗,知道你有本事,按老喇嘛的价给。”
我对他给多少钱不感兴趣,也没心情听他拍马屁,说:“什么时候?”
“本来是得看什么时候把地图破译出来,现在好喽,小张你赶紧把地图译出来,等我们把装备买完立刻就去,别被人家抢了先。”
“那个哑巴张什么来头?”
这个话题跳跃性有点大,吴三省一愣:“你昨天怎么不来问,我也好介绍你和我侄子认识。”
昨天为什么不来问,那自然是有我自己的道理的。
“昨天太晚了,我回去睡觉。”
“你昨天晚上下去追他,追上了没,你们认识吗,他说什么?”吴三省急迫地问。
我道:“你先说,为什么拿那刀勾引他?”
吴三省叹了口气,看样子开始后悔昨天叫我来了。“这人好像失忆了,我把你叫来,又把刀放到货里,就是为了探探口风。”
“那你的结论?”
“没结论,不知道。他好像识得这把刀,但是———等等,你别转移话题,你们下去说啥了,他认识你吗?”
我点点头:“认识,我先告诉你,他是真的失忆了。交换,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吴三省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张照片来,丢到我面前。
九个人,在海船上。
“西沙海底墓考古。”我喃喃道。
“唉,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吴三省惊讶地问。
我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永远失忆的。”
我站起来往外走。“图我记住了,画完发给你。”
“喂,你不是问那哑巴张的事吗,不听故事了?”
“你都说是故事了,我听了也是白白消耗脑细胞。”
我闪电一般迅速冲出了吴山居,寻个僻静角落,靠在墙上滑到了地上。
眼前的光明逐渐模糊起来,幻觉一片片闪过脑海。我感觉眼前一黑,面前的场景瞬间就变了。
“阿晴,这是吴狗五,你以后是他的手下,叫他五爷。”
古色古香的会客室里,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优雅的坐着,拉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年轻时代的吴老狗连忙摇头:“不敢不敢,恩人的女儿就是我亲妹妹。”
“阿晴,叫声哥哥。”女人说。
小姑娘一双漂亮的的丹凤眼里满满的嫌弃:“五爷。”
“………咳,不说这个了。阿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在五爷这里乖乖等我。”
“你去哪儿,为什么不带我?”小姑娘很镇定,然而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紧张。
“我要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女人在小姑娘耳边小声说,“可能暂时照顾不了你,就先把你寄养在五爷这里。”
“你把我放在谁那里不行,你不是张启山的亲兵吗,干嘛非得是吴家?”小姑娘思维很敏锐,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十三岁了唉,你不是老跟我说,本家那边的孩子早就不需要人照顾了。”
女人一顿,似乎一时想不到借口搪塞过去,就拿出点威势来,道:“你就呆在这里就是了,过几年我就回来。”
“几年?什么任务要花你几年时间?”
“乖,回来我就告诉你。”女人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
画面消散,场景变幻。
这一回我的视角被半遮住,似乎是在偷听。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把她放在你这里,你知道怎么办吧?”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却多了一丝钢铁般的决绝。
吴老狗说:“放心,无论如何,我保证她和这个阴谋没有任何关系,她什么也不会知道。”
“她很聪明,恐怕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你要处处防范。我的建议是,让她发现一些不重要的线索,干扰她,这样说不定我回来前她———等等。”
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偷听的女孩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