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篇9

回顾结束

巴西巨蟒的脱逃使哥妹俩受到了平生为期最长的一次惩罚。当他们获准走出储物间时，暑假已经开始了。达力已经打坏了他的新摄像机，摔毁了遥控飞机，他的赛车也在他第一次骑着上街时，把拄着拐杖过女贞路的费格太太撞倒了。

学期结束了，哈利和奥利维亚很开心，但他们无法回避达力一伙人，他们每天都要到达力家来。皮尔、丹尼、莫肯、戈登都是傻大个，而且很蠢，而达力更是他们中间块头最大、最蠢的，也就成了他们的头儿。达力的同伙都乐意加入他最热中的游戏——追打哈利，奥利维亚。

这就是哈利和奥利维亚尽量长时间待在外边的原因。他们四处游逛，盘算着假期的结束，由此获得对生活的一线希望。到九月他们就要上中学了，这将是他们平生第一次跟达力分开。达力获准在弗农姨父的母校上学。皮尔也要上这所学校。哈利和奥利维亚则要去当地的一所综合制中学——石墙中学。达力觉得很好笑。

“石墙中学开学的第一天，他们会把新生的头浸到抽水马桶里。”他对哈利和奥利维亚说，“要不要上楼去试一试？”

哈利·波特“不用了，多谢。”

哈利·波特“可怜的马桶从来没有泡过像你的头这样叫人倒胃口的脑袋——它可能会吐呢。”

不等达力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哈利早已经拉着奥利维亚的手跑掉了。

七月的一天，佩妮姨妈带达力上伦敦，去给他买斯梅廷中学的校服，把哈利和奥利维亚放在了费格太太家。这一回费格太太不像平时那么坏。原来费格太太是被自己养的猫绊倒才摔断了腿。她让哈利和奥利维亚看电视，还给了他们一小块巧克力蛋糕，可这块蛋糕吃起来像已经放了很多年似的。

那天晚上达力神气活现地在起居室里走来走去，向家人展示他那套新校服。斯梅廷中学的男生制服是棕红色燕尾服、橙色短灯笼裤和一顶叫硬草帽的扁平草帽。他们还配了一支多节的手杖，趁老师不注意时用来互相打斗，这也许是对未来生活的一种很好的训练吧。

弗农姨父看着身穿崭新灯笼裤的达力，他的声音都沙哑了，他说这是他平生感到最自豪的一刻。佩妮姨妈突然哭起来，她说她的宝贝疙瘩已经长大了，长得这么帅，简直让她不能相信。哈利和奥利维亚却不敢开口。为了强忍住不笑，他们的两条肋骨都快折断了。

第二天早上哈利和奥利维亚来吃早饭时，发现厨房里有一股难闻的味儿。这气味似乎是从污水池里的一只大铁盆里散发出来的。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一盆灰黑色的水里泡着像破抹布似的东西。

奥利维亚·波特哈利，这是什么，好臭啊

哈利·波特我也不知道

哈利·波特“这是什么？”问佩妮姨妈

她抿紧了嘴唇，每当哈利大胆问问题时，她总是这样。

波特姨妈“你们的新校服呀。”

哈利又朝盆里扫了一眼

哈利·波特“哦，我不知道还得泡得这么湿。”

波特姨妈“别冒傻气，”斥责说，“我把达力的两件旧衣服染好给你们用。等我染好以后，你们穿起来就会跟别人的一模一样了。”

哈利和奥利维亚对此非常怀疑，但他们还是觉得最好不要跟她争论。他们坐下来吃早饭时，竭力不去想自己第一天去石墙中学上学会是什么模样，八成像披着老象皮吧。

达力和弗农姨父进来时，都因为哈利和奥利维亚那两套新校服散发的味道皱起了鼻子。弗农姨父像通常一样打开报纸，达力则把他从不离身的斯梅廷手杖啪的一声放到桌上。

他们听到信箱咔哒响了一声，一些信落到大门口的擦脚垫上。

波特姨夫“去拿信，达力。”从报纸后边说。

波特姨妈“叫哈利去捡。”

波特姨妈“哈利去捡。”

波特姨夫“达力去捡。”

波特姨夫“用你的斯梅廷手杖赶他去捡。”

哈利躲闪着斯梅廷手杖，去捡信。擦脚垫上有四样邮件：一封是弗农姨父的姐姐玛姬姑妈寄来的明信片，她现在在怀特岛上度假；另一封是看来像账单的棕色信封；还有——两封寄给哈利和奥利维亚的信。

哈利和奥利维亚把信捡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心里像有一根很粗的橡皮筋嘣的一声弹了起来，嗡嗡直响。他们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人给他们写过信。这封信可能是谁写的呢？他们没有朋友，没有另外的亲戚；他们也没有借书证，因此不会收到图书馆催还图书的通知单。可现在确实有两封信，地址清清楚楚，不会有错：

萨里郡

小惠金区

女贞路4号

楼梯下的储物间

哈利·波特先生收

萨里郡

小惠金区

女贞路4号

楼梯下的储物间

奥利维亚·波特小姐收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的。没有贴邮票。

哈利和奥利维亚用颤抖的手把信封翻转过来，只见上面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饰章，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波特姨夫“小子，快拿过来！”在厨房里喊叫起来，“你在干什么，在检查邮包有没有炸弹吗？”

波特姨夫他开了个玩笑，自己也咯咯地笑开了。

奥利维亚和哈利回到厨房，目光一直盯着他们的那封信。他们把账单和明信片递给弗农姨父，然后坐了下来，慢慢拆开他们那两个黄色的信封。

弗农姨父拆开有账单的信封，厌恶地哼了一声，又把明信片轻轻翻转过来。

波特姨夫“玛姬病倒了，”对佩妮姨妈说，“吃了有问题的蛾螺……”

达力·德思礼“爸爸！”达力突然说，“爸爸，哈利和奥利维亚收到什么东西了！”

哈利刚要打开他那封写在厚重羊皮纸上的信，信就被弗农姨父一把从手中抢过去了。

而奥利维亚则是把信藏起来了，她的姨夫姨妈看不见就忘了

波特姨夫“谁会给你写信？”讥讽地说

用一只手把信纸抖开，朝它瞥了一眼。他的脸一下子由红变青了，比红绿灯变得还快。事情到这里并没结束。几秒钟之内，他的脸就变得像灰色的麦片粥一样灰白了。

波特姨夫“佩—佩—佩妮！”气喘吁吁地说。

达力想把信抢过来看，可是弗农姨父把信举得老高，他够不着。佩妮姨妈好奇地把信拿过去，刚看了第一行，她就好像要晕倒了。她抓住喉咙，噎了一下，好像要背过气去。

波特姨妈“德思礼！哎呀！我的天哪——德思礼！”

他们俩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似乎忘了哈利，奥利维亚和达力还在屋里。达力是不习惯被人冷落的。他用斯梅廷手杖朝他父亲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达力·德思礼“我要看那封信。”大声说。

哈利·波特“我要看。”气呼呼地说，“因为那封信是写给我的。”

波特姨夫“你们俩，统统给我出去。”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把信重新塞到信封里。

哈利没有动。

哈利·波特“我要我的信！”大叫着说。

奥利维亚拽了拽他的衣角，哈利似乎懂了

达力·德思礼“让我看！”命令说。

波特姨夫“出去！”吼了起来

揪住哈利和达力的脖领将奥利维亚踹回去，把他们仨扔到了走廊里，砰的一声关上厨房门。哈利，奥利维亚和达力三人都火冒三丈，为争夺由锁孔窥视的权利，悄悄地争斗起来。最后达力胜利了。哈利一只耳朵上挂着他那副破眼镜，只好趴在地板上，贴着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窥探动静。奥利维亚只能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因为她根本打不过那么胖的男生，及时有她的哥哥——哈利·波特

波特姨妈“弗农，”用颤抖的声音说，“你看看这地址——他们怎么会知道他睡在什么地方？他们该不会监视我们这栋房子吧？”

波特姨夫“监视——暗中窥探——说不定还会跟踪咱们呢。”愤愤地抱怨说。

波特姨妈“可我们该怎么办哪，弗农？我们要不要回封信？告诉他们我们不想让——”

哈利能看见弗农姨父锃亮的黑皮鞋在厨房里走来走去。

波特姨夫“不，”终于说，“不，我们给他来个置之不理。如果他们收不到回信……对，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按兵不动……”

波特姨妈“可是——”

波特姨夫佩妮，我决不让他们任何人进这栋房子。我们抱他们进来的时候，不是发过誓，要制止这种耸人听闻的荒唐事吗？”

当天傍晚，弗农姨父下班回来，做了一件他们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他竟然到储物间前来看望哈利和奥利维亚了。

哈利·波特“我的信呢？”弗农姨父刚刚挤进门，哈利就问，“是谁写给我的？”

波特姨夫“没有人。因为写错了地址才寄给你的。”弗农姨父直截了当说，“我已经把信烧掉了。”

哈利·波特“根本没有写错，”哈利生气地说，“上面还写着我住在储物间里呢。”

波特姨夫“住嘴！”弗农姨父咆哮起来

两只蜘蛛都从储物间的顶上被震了下来。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但看起来像苦笑。

奥利维亚·波特哈利，有蜘蛛……我……我怕……蜘蛛……

哈利·波特没事的

波特姨夫“唔——不错，哈利——说起这个储物间，你姨妈和我都考虑到……你们已经长大了，这地方确实小了点……我们想，你们不如搬到达力的另外一间卧室比较好。”

哈利·波特“为什么？”

波特姨夫“不准问问题！”他姨父吼起来，“把你这些东西统统搬到楼上去，现在就搬”

德思礼家总共有四间卧室：一间是供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用的；一间是客房（通常是给弗农姨父的姐姐玛姬准备的）；一间是达力的睡房；还有一间用来堆放达力卧室里放不下的玩具和什物。哈利和奥利维亚只走了一趟就把他的全部家当从储物间搬到楼上这个房间来了。他们端坐在床上，朝房间里四下打量着。这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坏的。只用了一个月的摄像机放在一辆小手推车顶上，达力有一次还用这辆手推车去压过邻居家的小狗；屋角里放着达力的第一台电视机，当他心爱的节目被取消时，他给了电视机一脚；这里还有一只大鸟笼，达力用它养过一只鹦鹉，后来他把鹦鹉带到学校换回了一支真正的气枪——这支气枪现在扔在架子上，枪管的一头被达力坐弯了。另外的一些架子上摆满了书。这些书看上去大概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没有翻动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