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是使得我开始爱上了你。①
江户川之于灰原哀就是如此。 此刻坐在办公室的少女思绪放空,焚烧后的烟缠绕着氤氲,纠结着相互拉扯——她不喜欢熏香的气味,只是这时候似乎就是要有云雾缭绕才对。
所以她点了。
宫野志保也好,灰原哀也好——甚至是被困在那个组织里的雪莉。她从来都不可理喻。她这么想着,舒缓地向后躺去。 沙发椅的靠背柔软且舒适,只是太过于贴合后就虚如无物——太契合的人,只有在分开的时候才感受到怅然若失。
灰原哀已经很少去想了——如果她没有给他解药,如果她再骗他一次,如果江户川还是江户川。曾经她也这么幻想着借用巧妙又卑劣的手段就足够把他留下来,而往后的不过是细水长流。
只是如今的宫野志保却忍不住。 他当了这么多次自愿却非她愿的小白鼠,最后一次成品却是由她身先士卒。当她又能穿上红绒毛衣与白大褂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切幸与不幸都在此刻。 当时的她告诉了他什么呢。
“成功了,工藤。”
被称呼为江户川的少年过于欣喜,也未曾注意已经是少女身体的宫野志保神色有异。他只是跑进某个盥洗室,袋子里不仅仅是那么小小一颗的红白相间的药丸,还有她早就给他准备好的衣衫。
“谢了,灰原。”
当笑嘻嘻的少年对着镜子打着西装的领结,宫野志保则坐在桌前,听着他一声道谢愣神。她端起咖啡,在苦涩的液体触及嘴唇前淡淡地回应他一句。
“嗯。”
当工藤新一允诺护士收走床头她遗留的咖啡杯时,想起的却是另一段往事。咖啡,电脑,奢侈品,她倒还真是一点都不会伪装,或者说不想更为恰当。为此某个下午侦探插着口袋,像是随口一提地冲她扬眸。
“喝咖啡可不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干的事情。”
“阿拉,可破案和谈恋爱也不是——我说的不对吗?”
少女甚至都没有回头,他就明了她带着嫌弃却又温柔地摇头。江户川柯南在那一刻似乎琢磨出某些不可明喻的信息,只是他难辨真假,又该如何回应。当时的少年模糊着语气和语意,却又在夜中辗转反侧。 而到现在他才深明其意。
我开始爱上了你。那是在好久以前的事。等我发觉我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走了一半路了。②
在破碎记忆的边缘踟躇,被锋利的碎片划出血口。风间医生会带着他写下的遗忘清单小心翼翼地询问,又总会带着微不可查的叹息划去某行,证实某些人正在被动离开。
服部走之后风间医生来的很晚,宫野甚至都已经到了房间。当例行公事后匆匆离开的风间医生关上房门,宫野志保走到他床边,拿出心电记录图的同时眸光一掠点过他的双眼。
“哪天风间会问到你我的名字呢,工藤。”
陈述的语气,这个女人就是一点都不可爱。因此他决定以同样的方式回敬。
少年一弯眉眼,便敛起一湾揉碎后落入河中的星月。她在看到的一瞬就知道下一句并不真切,有人词不达意,但总有人心领神会。他的玩笑总是太过劣质,也只有她才会甘之如饴。只是此刻她不得不愣神,倒并非是打趣的内容,而是迫近的现实套用此句也并非不可。
“或许明天?”
注:
①②节选自《傲慢与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