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姑娘既如此心系殿下,不如今夜令姑娘留我玉香楼。嗯……正好在我也有些累了,这照付殿下的大任,就交给令姑娘可好?”她说着,便用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做出一副很劳累的样子。
令苕樱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韶荷,她既然这么直接。
“令姑娘,可否随我移步玉香楼?”不等令苕樱反应,韶荷便拉着她的手,移步走上前。令苕樱看着面前的韶荷,这般温柔,倒真不像是一般能装出来了,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怪不得,文武双全的太子殿下,日日去那玉香楼。
……
玉香楼。
玉香楼的门外围了一群人,韶荷跟着令苕樱下了马车,便见人群中有一男子,喝的烂醉。
“殿……殿下!”令苕樱先快步跑去,韶荷站在原地,无声无息的笑了。
趁人多杂乱,泠叶便拿着一张信封交给韶荷。还趴在她耳畔小声说了一些话。
听完泠叶说的话,韶荷将信封藏在袖中,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
她把泠叶叫在她跟前,吩咐了什么,末了还不忘提醒她‘动作要快,必须赶在天亮之前。’
泠叶应下,退回一边,韶荷这才帮着令苕樱把江钰鹤扶到玉香楼歇息。
春宵一刻值千金,韶荷特意给那两人安排了一间宽敞的房间。
丑时二刻,已是夜深人静。
韶荷褪去女装,一袭黑衣,偷偷跑了出去。街上已无人,她用轻功,三两下上了房顶,穿梭在这没有星空的黑夜。
城郊十里,十里桃林。
她一袭黑衣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的一行人,跪满十里桃林。
“属下参见三殿下。”韶荷点点头,“都免了吧。”
看着这一行队伍,韶荷心里安稳极了。领头的站起,走向韶荷,堂堂正正行了一个大礼,又流着眼泪说道:“还好公主逃出来了,我等是王后娘娘派来的救兵,王后……王后她……”
听到自己的母亲,韶荷匆匆蹲下身,扶着面前的男人,“李教头,你把话说清楚,我母上怎么了?”
男人甩开她的搀扶,狠狠的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哭着喊道:“都是属下的疏忽啊,王后娘娘在返路途中不慎遭到敌军追杀,他们敌军,他们不是人!
他们……他们践踏王后,害得娘娘清白尽毁,活活把娘娘折磨死,最后丢入浅棹湖,尸骨无存了!”韶荷听着后半句,听着听着差点倒下,不自觉捂上嘴哭泣。
不可能啊,母亲也是武艺高强的女人,怎么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摊跪在地,痛苦的哭泣。李教头上前扶她,韶荷抬头,一双凤眸盯在李教头身上,“李教头,你告诉本宫,是谁践踏王后,本宫要他,不得好死!”
李教头低下头,吞吐了半晌,才肯说出,是昭越国王太子下的令。
昭越国众人皆知,太子江钰鹤贪恋美色。
李教头说,王后长的是如此清秀貌美,只是江钰鹤看不上一个妇人,把王后送给手下的兄弟们快活。
狠,江钰鹤的心好狠。
“公主,如今渊昼国的列固世子继承王位,在清点兴安王室的皇宫里,发现少了公主你。
如今渊昼国四处打探您的下落,说是……要把嫡公主带回去尽兴……”后面的话,李教头实在是说不下去了,韶荷听着听着,既然笑了。
如今,她竟是如此可怜吗?在这世上,她连亲人都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
李教头看着韶荷的两行清泪从眼角划出,顿时也是心疼。后眼光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
“公主莫哭,在下若是没记错,这昭越国前朝,有我们兴安的人。此人名唤常枫,是个年仅二十的文官才子。”韶荷听着听着,手指慢慢紧握成拳,李教头只听见韶荷握的咔咔咔响的骨头。
他顿时心惊后怕,兴安国能与韶荷打上的,才不过两个。一个是三公子,一个是六公主,可这些王室的公主王子都已经,英年逝去了。
“李教头,你带领这支队先找地方安置。本宫……本宫自有办法,我要来毁了昭越国的河山!”李教头听不懂韶荷在说什么,但是韶荷最后吩咐的那句:“以后莫叫我公主,叫我明莞姬。”彻底点醒了李教头。
“公主深明大义,我等誓死效忠公主!”韶荷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行人,眼底的恨意,再度升起。
……
次日早,自从韶荷听完自己母亲的死讯,整整一夜未眠。母亲生前,是如此的温柔似水,父亲又是如此对她疼爱有加,兄弟姐妹又是那么的可敬可亲……
韶荷每每回忆起自己在兴安国的十七年,就越想越难过。
……
待到江钰鹤醒来,已是午时三更。
江钰鹤第一眼看到的自己怀中的女子,不是明莞姬,立刻冷了脸。他甩开令苕樱的胳膊,所以昨晚跟他有肌肤之亲的不是明莞姬,而是令苕樱!
门外,一阵杂乱的声音。江钰鹤提起衣裳便推开门,却见一女子提着裙袍,带着面纱急匆匆的跑来。
还不等江钰鹤做何反应,女子便跪在他面前,“殿下……都是莞姬不好,门外来了好多个官兵,说是要抓您回宫。
您昨晚留宿玉香楼的事传入王上耳里,王上怒极!您别管奴家了,您赶紧回宫见圣吧。”
谁知江钰鹤一身坦然,缓缓扶她起身,将她拽回自己怀里,满眼柔情的看着她,“阿莞,你何时才能在本宫面前将你的面纱取下?本宫说过,要给你名分,可不是现在。”
明莞姬一惊,赶紧推开江钰鹤,又跪在地上,“殿下说的哪里话,奴家一介舞姬,万万不能奢求什么名分,只愿殿下心里有我,足矣。”
江钰鹤看着这女子,虽然她只在自己面前展露过一次容颜,却是让他难以忘怀的容颜。他真的从未见过如此倾城的盛世容颜。
“阿莞,我说了,你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快起来。”江钰鹤上前扶起,明莞姬躲过他的触碰,堂堂正正行了一个女子该行的大礼,又开口道:“殿下,求您让奴家,将自己的罪责一一展现。
奴有错,其一,奴不该妩媚殿下;其二,奴未尽半分劝管之意,还让您日日来玉香楼陪奴品花对诗,让您耽误了国事;其三,奴不该动您……动心,而迷失自己。”原本要打断她话的江钰鹤,在听到她说对自己动心的那一刻,他心中一甜,将她抱起,“好了,我听你的,我回宫,待到子时,你可不能再将我置之门外了。
如有再犯,本宫定当好好惩罚。”耳旁的声音,透着欲望和无赖,明莞姬对他的厌恶,憎恨到了极点。
“那奴家,就等着您。”她怎么也得装的娇羞与可人。
两人卿卿我我了一会儿,江钰鹤在她额上留下温柔一吻才肯离开。
看着江钰鹤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用衣袖,狠狠的擦拭额头上那温湿的温度。
这抹恶心,她不要!
“泠叶!把催情香断了,把令苕樱叫起来吧,让她享受一下,这世上最后几年的光景吧。”泠叶一直躲在梁柱后,听见明莞姬叫她,她便立刻去办。
【令苕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