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荷褪去,众人仿佛如梦初醒,被韶荷所吸引的男子们都拉着掌事妈妈,愿意出高价见她一面。
其中有位男子为她点了十盏天灯,但都被掌事妈妈给回绝了,回绝的理由是,明姑娘累了,得休息。
就是这一夜,京城里关于明莞姬昨夜成为玉香楼花魁的事传遍开来。
不少达官贵族家的公子哥们都隔三差五去玉香楼,听明莞姬说书、唱戏、跳舞……
韶荷这不仅让明莞姬这个名字在释江城传遍开来,还帮管事妈妈狠狠赚了一笔。
而这些事,却让春欢楼的那位坐不住了。
二楼包厢,本是古色古香的闺房里,摔满了杯子碎渣和瓶瓶罐罐。
“苕樱姐姐你可不能再摔了啊,要是被气着了身子,以后怎么接待客人呢?”一个年轻柔和的声音传在空中,看着她面前的女子,伸手去阻拦。
女子咬着下唇,哽咽哭泣。“我不摔,我不摔怎么平息我的恨!太子殿下这几日都不来春欢楼,日日去那玉香楼,没了殿下,我怎么活!
沁一你说,殿下是不是不要我了……”女子绝望的哭泣,她的下唇被咬出了鲜血,却不觉得疼,双手抱臂坐在地上。
这幅样子,让迎面而来的元沁一微微叹息,她抱着令苕樱说了一番劝慰她的话。
如今释江城谁不知道,王上病体缠身,不知道还剩多少时日。大公子是个病秧子,二公子天生失明,四公子懒散成性,是个草包,唯有三公子王太子成熟稳重,却贪恋美色。
若是他日王太子即位,令苕樱不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不能做王后,最起码也会是个妃位。
可近日王太子江钰鹤三天两头往玉香楼跑,春欢楼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每天来往的客人,都屈指可数。
她这想做妃子的梦,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令苕樱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做出决定。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王上能不能活过今年都不知道,自己要是不争一把,这辈子终究会是个下贱的舞姬。
“沁一,我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修书一封,送去玉香楼,今晚子时我倒要见见他们传闻中的明莞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元沁一看她缓了过来,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又说了一些让她放心的话,才出了去。
深夜,子时。
令苕樱浓妆艳抹了一番,选了一件艳丽的衣裳。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双精美的大眼睛,鼻梁微翘,美艳丰厚的红唇,还有这张倾城的容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点不好,竟然抓不住太子的心。
她一身明艳去赴约,地点便是在城外彩滢河畔。
彩滢河,是昭越国一年四季最美的江河,正所谓,月下美人映江河,曼语轻诗寄相思。
这儿每年中秋都会有达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和一些骚人墨客都会在这儿吟诗作画。
令苕樱瞧见江边那一抹身形曼妙的女子,一袭莲粉色裙袍,外披一件白裘衣,虽很朴素,却有典雅的气质。想比自己这一身明艳绯红色的裙袍和黑色的裘衣,太过耀眼。
她踏雪而向前,此刻也正是月圆之时,明月高高悬挂在夜空,照亮着整片大地。
随即,韶荷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耳畔响起,她并未转头去看。而是看着冰封的河水,这儿还真是个好地方呢,梅花开三里,夜观冰封河。
这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韶荷转头,看着迎面而来的美艳女子,这便是令苕樱了吧,她前几日从玉香楼的姐妹们见过她的画像。
她迎身上前,微微欠了欠身,颔首低眉叫了一声,“令姑娘。”
令苕樱同时也回了一礼,待韶荷抬头,令苕樱被她那清丽的容颜所吸引。
还真是生了一张好容颜,连她一个女子都被惊艳到了,更别提男子了。
“瞧着明姑娘气度不凡,倒不像是舞姬出身。”韶荷被她这句话给说到了心上,她才不是什么姬,可最后却沦为姬。
她回首轻笑,“令姑娘娇艳欲滴,莞姬不值一提。”令苕樱原本以为她是个狐媚太子的娇艳美人,却没想到她竟是个谦虚谨慎的冷清美人。
“令姑娘,你今日,找我所谓何事?”被她这么一问,正在思索打量韶荷的令苕樱回了神。
她气拽高傲的挺直了身子,冷冽说道:“日后我嫁入太子府,也就是殿下的女人。我劝明姑娘勿要对太子殿下产生什么纠缠不清的情分,我可以给你一些碎银,让你离开释江城,离开殿下。”
她语毕,韶荷唇角勾笑,所以她今晚,就是告诉她这些?
“不瞒令姑娘,在下也想出了这释江,可殿下日日来这玉香楼,是谁都拦不住的。”令苕樱闻言,不满显出一丝冰冷和厌恶。
韶荷拉起袖子,直到露出手臂上的守宫砂,令苕樱撇眼看去,顿时显出一丝惊诧,还好是个干净之身。
韶荷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两人无言时,泠叶这是踏雪跑来,“小姐小姐,太子……太子又来了,好像,好像还喝醉了。”令苕樱惊诧的看着泠叶,韶荷面色平静的看着令苕樱。
倒不如送给令苕樱一个见面礼,以后若是都跟了江钰鹤,她必要利用令苕樱将太子府搅得鸡犬不宁。
……
【令苕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