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江辞揉了揉酸痛的不行的脖子,从办公桌上起身舒展着身体,连续坐在位置上七个小时已经让她的身躯处于极其疲惫的状态。
刚站起身没一会儿,门外又有了动静,江辞无奈的又一次飞速坐回了原位,为了月末的假期,她愣是值了好几个夜班。
眼下估计又是有人来看夜诊了。
她虽说是是个呼吸内科的医生,但负责这些小感冒这类的小毛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刚坐下没一会儿,只瞧见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个不大的孩子走了进来。
女人脸上写满了焦急,慌忙的开口,愣是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我孩子突然就开始发烧了,头很烫一直叫了不醒,医生你快看看。”
江辞拿着一旁的电子测温计测了温度,37.9,不算很高但对小年龄的小孩子来说还是有危险。
带着女人和孩子到了护士站,全程都陪同着,直到看见孩子头上扎上了针之后才放下心回了科室。
疲惫的摊倒在了座椅上,江辞开始疑惑自己突然的热心肠,她一向是个脾性淡漠的不行的人,甚至连自己都怀疑骨子里流的血是不是热的。
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因为一个小小的发烧全程陪同患者了,换做之前断不可能,她是个连多帮助别人一下都嫌麻烦的人。
不过一时半会儿,江辞就猛的想到了原因。
可能是因为那个母亲脸上实打实的焦灼,可能是因为那个静静躺在妈妈怀里的孩子看上去是在惹人心疼。
更或者,是因为她肚子里也死过人。
是个不到三个月大,甚至连自己都是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存在的孩子。
细想来,她今年也是老大不小了,快奔三的女人了,还是这么浑浑噩噩的混过一天是一天。
正想着,门外一阵喧闹声打断了她,仔细一听,好像是方才进来的那个母亲的声音。
江辞忙里忙慌的跑出了门,只瞧见那个母亲略带无措的安慰着怀里还在一抽一抽啜泣的孩子。
记得刚才把母子带到护士站的路上,这个妈妈和自己提起过,这是个三岁的孩子。
三岁的孩子此刻已经会说话了,小嘴咿咿呀呀轻声和母亲说着什么,小手拽着妈妈的衣角,嘴里的哭喊倒是不停。
女人紧紧的抱着孩子生怕没抓稳孩子出事,嘴里细细碎碎念叨着安慰着孩子,时不时低头凑近亲一口孩子的脸蛋。
母子之间很是和谐,温馨的江辞险些就要当众失态。
顾不上什么形象,江辞赶在眼泪快要掉出眼眶之前,匆匆忙忙跑进科室锁上了门。
当年那个死在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活到现在年龄也该有那么大了。
会不会也像外头那个孩子一样,体弱的身子在夜里时不时的就会发烧,生病难受的时候也会无助的窝在自己怀里小声的哭。
一双小小的手也会在害怕的时候拽紧自己的衣领,自己也一定会像那个母亲一般。
小心翼翼护着爱着他,也会温柔的亲吻孩子的脸庞告诉他不用怕妈妈在。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