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滇国忽发时疫,前线将领乘胜追击,将兰滇国打得溃不成军,怕危及大周将士故,没有再乘胜追击。
自始至终,幕后推波助澜的好手赫赫一言不发。
一桩有惊无险的和亲,以兰滇国元气大伤画下圆满的句号。
他们终于也能够安心了。
近来,齐月宾发现,玄凌总是在看《资治通鉴》《阴符经》《鬼谷子》一类书,前者讲帝王心术,后两者讲权谋。
从前避讳着隆庆帝,玄凌只看些四书五经打发时间,从来不看这些。
如今却是……
看来,此次真宁一事让他深感没有权力的危机感,开始萌生出了野心。
秋天的尾巴稍纵即逝,这年冬初,玄济已经在隆庆帝首肯下迎娶贺氏过门,娇妻在侧,羡煞一众兄弟。
玄凌和她提起时,语气酸酸的,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齐月宾掰着手指头算,她已经在宫中待满小一年了。
隐约记得,书中提到隆庆帝驾崩的时间快了,只是不知是哪一天。
一天天过去,离玄凌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心中甚是煎熬。
从前总想若玄凌不能做皇帝,她是否能与他做一对恩爱夫妻,就像汝南王夫妇那样。
终究是奢望。
将近年关,她在宫中度过了第一个生日,由琳妃做主,在上阳宫开了一个小桌,叫上真宁玄凌几个,关起门来吃独食。
生日过得不算隆重,但胜在温馨。一片灯馨火明里,三人围着炉炭旁的圆桌,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大家都不肯轻易走动,小厨房特做了一些易消化的点心供他们食用。
羊绒的抹额,厚重的浅橘冬装,齐月宾不惜穿成一个球,把自己严严实实得裹起来。
她搓搓手,哈了口热气
齐月宾“要是宫里没有地龙不知要怎么过冬了。”
正巧星阙拿着三个褐色的汤婆子掀帐而入
星阙“两位殿下,小姐,抱个汤婆子暖暖吧。”
齐月宾连忙缩着手接过
齐月宾“好星阙,你真是及时雨。”
真宁也冷得受不了接了一个,唯独玄凌一脸无所谓
玄凌.“男子汉大丈夫,怎会怕区区的冷。”
齐月宾腹诽,死要面子活受罪,小心感冒了把小命都搭进去,这个时代可没有抗生素。
没想到一语成谶。
齐月宾无语地看着裹被子里打喷嚏的玄凌,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珍爱生命。
将近新年,没想到玄凌染了风寒,琳妃忙着年下的节礼,没空管玄凌,特意派了和他关系最亲近——也是她最信得过的人——齐月宾来照料。
她接过李长递来的黑乎乎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玄凌,有心折磨他,来报上次“黄莲”之仇。
玄凌心中清明,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长不大的傻子,但他没说什么,由着她小小地放肆一回。
喝完最后一勺,齐月宾笑吟吟地拍了拍他
齐月宾“殿下真乖。”
玄凌无声回以一个白眼。
她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
幼稚。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了,脸皮变得忒厚,端起药碗毫不客气道
齐月宾“幼稚就幼稚吧,我高兴就好。”
她又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
好走不送。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