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又见黄药师还指了指自己后脖颈处，那是前几天被咬出的牙齿印，还有没有指出的若干个指甲印，白蔓把自己的凳子挪得更远一些，怯懦道：“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夫君，但是你这么算账也没道理啊，还不是你自找的？”说道后面，像是找到了理由，开始理直气壮起来。
“蔓儿，是想我同我比一比算账吗？
白蔓哼道：“脑子坏掉了，才同你比！”深刻的教训让她明白，无论是跟丈夫比什么，自己总会输给他，然后下场更是惨淡。于是又把凳子挪得更远一些，几乎快到门边。
挪到门边之后，有了些许安全感，白蔓抓着门框，说：“就算我欠你这么多，但……但我要自己选！”
“你自己选？”
“我自己选！”
白蔓看着书桌上一堆的书籍，实在笑不出来。她都吩咐下去，让阿素把所有的话本子全部送进灶炉里焚了，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啊？
黄药师搂着白蔓的腰，问道：“怎么，娘子为难了。不如……让为夫的帮帮你？那就……”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惹得白蔓越发心慌，心中悔恨——怎么会想到走水路回去嘛！
要是走陆路出关，这会儿哪可能变成这样了？
船上的日子过得实在很慢，整个船上所需要淡水、食物、甚至连行进方向都有专人照护。
宋代衣冠南渡之后，周边商贸交流更加频繁，加之现在天时不好。花上小小的一笔钱就能买到一船的船工。
在船上不需如陆路一般担心无处可宿，自然也不需要顾忌别的。
大船比小船行进平稳，最起码白蔓坐在书桌上，实在没有什么颠簸之感。
她伸手抓住黄药师的手腕，面露哀求：“我自己选！”
白蔓侧身看着自己右手边这堆书，伸手进去寻摸了一下，拿了一本书出来。可等一看名字，当真恨不得重新再选一次。
《入梦柳》——使得某位地下作者一书成名，情节之大胆，用词之露骨，成了当年最热卖的地下书籍。还仅仅是指书坊正版，而没有加那些粗制滥造的盗版本子。
白蔓欲哭无泪，但若将许诺之事反悔她又不做到。许下诺言，就当遵守。沉若一直这么教她，她也是一直这么做的。既然已经许诺丈夫，自然也应该随他的心意。
可是……
可是……她真的没有这个勇气青天白日的读给他听嘛！
黄药师故作不知，将白蔓搂得紧了些，见妻子瞧着自己满眼困窘，当下问道：“娘子，选好了？”
“我……”白蔓双手去搂住黄药师的脖颈，为难道：“可我不想做小寡妇啊！”
是的了，《入梦柳》全文写的就是寡居在家的小寡妇和隔壁邻居老鳏夫的二三事。白蔓这本还是书坊正版配了插图的，比其他要贵上一倍。每一处图画都配得恰到好处，比起什么所谓的名家手笔香艳多了。
她亲了一口黄药师，“我才不想做寡妇呢！”
黄药师望着妻子，挑眉问道：“娘子，那我们再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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