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木黎在中间走着,那二当家就怕他给跑了,让大余阿族在他两侧,自己在风木黎前面,盯着他有什么动静,可不曾想,这小子一直都很老实,一路无话,让干什么干什么,就唯一他手中的剑是他的禁忌,死活不让碰。
庆祭寨地方偏僻,想要到主寨得绕个几条路,这地方毒蛇多,为了以防万一,就直接走的大道,但是大道容易碰到熟人,这就是麻烦所在。
“昨个儿宣炀桥那边又闹事儿了,那胖知县去了后山,听说是要葬侄女,这不,闹得咱附近的村庄都知道了。”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道。
“他还有个侄女?”那人磕着瓜子。
“有,不过是他夫人的侄女,就是丢了好多年的那个,又不知怎的就找回来了。”
“我又听说啊,咱宣炀桥的那个闹过鬼的桥被人打烂了,也不知道是哪位豪杰,竟然做出此等之事,真是令人痛快啊。”
“那桥也是害人不浅啊,好好的河水被这些奇怪的事玷污了,可惜可惜。”
二当家停了下来,抱着三祁的风木黎估摸着时间应该还有一个半时辰才天黑,趁着现在正好打探点消息。
要是真以为他是来玩的你就打错特错了,风木黎跟那许老爷打探过这山贼,他是这么说的:这方圆十里就一个寨子,也就这么一个刺儿头,那老寨主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好惹得很,但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出山了,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寨子名叫庆祭寨,这许夫人曾经就差点被这群山贼逮上山去。
“二?当家,你怎么不走了,不还得赶路回寨子吗?”风木黎问道。
那二当家转过身来,憋足了劲,朝风木黎喊道:“你给我滚,离我们寨子的人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这吼得风木黎一愣一愣的,他脸色也不好看,眉头一皱,转身就走,嘴巴还嘟嘟着:切,就你嗓门大,谁稀罕在你们那什么庆祭寨待着啊……
臭小子。某位咬牙切齿。
到底离谁远点风木黎又不是看不出来,这大块头铁定是喜欢他曾经的未来媳妇。
“二当家,就这么放他走了?”阿族说道。
“哼,他配不上当我们的寨主,乳毛还没长全的臭小子罢了,又不会武功,怎么能够保护这么多兄弟的性命。”
“说的也是。”
兜兜转转,还是打听了点有用的消息。
现在到了傍晚,小风吹得人发凉,风木黎并不想回去,便在小镇上买了坛酒,倚靠在不知道哪家的房顶上休息了起来。
黄昏之下,微风拂面,一人一酒,了断了思绪万千。
明晃晃的桂花树下凋零了许多的花瓣,有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舒缓了风木黎的烦闷情绪,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明池,那个做桂花糕特别好吃的姐姐,每次吃到她做的桂花糕,都让风木黎想到与箜执的儿时一起做糕点的时光。
他们那时候无忧无虑,根本想不到今天会是这样,感情利益人性,这都让他好累,有时候真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永远醒不来的那种,就像死了一样,无忧无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风木黎手上的酒坛没有酒了,他才发现天已经有些昏暗。
二话不说,风木黎手持三祁就往他们的住处走。
他酒量很好,没有那么夸张,做不到千杯不醉,但按坛来说,自己一个人能喝上八,十来坛,因此轻功不误事。
“小叔,我回来了。”
屋里点了灯,微弱的灯光在中央照亮了整个桌子,箜执趴在桌子上,看着像是睡着了。
风木黎轻轻叹了口气,把三祁放了墙角,弯下身子将他缓缓抱起,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也任由风木黎怎么摆弄他。
风木黎将箜执放到了床上,贴心的为他脱下鞋子,再盖好被子,等忙完他,风木黎捡起了刚才落下的纸,上面有字,刚才他没细看,是抱箜执时从他的衣服里掉出来的。
看那字迹不像是箜执写的,可那内容让风木黎不由得震惊起来。
“汝不死何为?”
何意。
何为。
风木黎现在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他将纸条揣进怀里,吹灭了蜡烛,在箜执的一侧躺下,手指缠绕着他的发丝,看着眼前人,丝毫没有困意来打断他想再好好地,好好地看看箜执。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好喜欢好喜欢的那种。”
他低沉的嗓音环绕着屋子, 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见到风木黎这个样子,应该是心里郁闷的不行,这才干脆什么不想了,一头埋在箜执的身前,左手直接把他的腰搂了过来,寂静的夜里,总是那么难熬。
要是明早起来箜执发现两个睡觉都不老实的人以什么姿势呈现,估计要指桑骂槐了。
桀骜国地牢中,不知道是什么刺鼻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引人反胃。
地牢中只有一个受罚的人,他身上绑着比胳臂还粗的铁链子,对面的拿着鞭子狠狠地往男子身子抽打,数不尽的鞭痕,脸上有几处算浅的,身上最深的都已经开了花,要是再打下去,估计就要死在这里了。
“泼瓢冷水,让他醒醒。”桀骜皇帝说道。
一瓢水下去,身上的伤口被刺激的不行,成文忍不住疼痛大喊了一声,可得到的又是响亮的一耳光。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输给溯宸,啊,为什么!”桀骜皇帝气得直发抖,夺过鞭子又抽打了成文一顿。
成文坏笑了,眼中的嘲讽只增不减,道:“你们他妈的就别想赢溯宸,就这样的帝王君主,我看是到死也比不上溯宸,昏君,昏君何能?”
“嘶……”一巴掌下去,他又喊:“昏君何能!来啊,老子他妈骂的就是你,你不是想弄死我吗?我脸就搁这了你们随便打,我要是死了,准化成厉鬼来找你们,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哈哈哈……昏君。”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他成文没有魂飞魄散,那桀骜皇帝就别想有一天安宁,他只是换了种方式折磨他,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成文,和他父亲一样,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