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执起的很早,稍微打扮一下就去做早饭了。大黄也在院子里摇着尾巴等候着箜执给它捣饭,鸡棚里的两只老母鸡、公鸡和一群小鸡仔也早已醒来。大公鸡在寅时的时候一直鸣叫着,吵的风木黎把被子捂着头又开始睡。
青烟袅袅升起,柴火的折断声清澈响亮,蓝天白云为这幅农家风景图做了修饰,恬静,舒缓。
“小叔,早啊。”风木黎靠着门打着哈欠,眼里的芝麻糊还没弄干净。
“去洗脸,自己在井里面打点水随手把盆里的倒掉。”箜执淡淡的说道。
早饭做的很清淡,煮了半锅的白米饭,还有烙的一些翻面饼和一盘子的鸡蛋豆腐。
早上基本没什么精神,当然也就风木黎一人而已。睡得晚起得更晚,他快到辰时才起的床,箜执也没催他,由他睡去了。
“小叔你做的这个鸡蛋豆腐好好吃啊。”风木黎对这个赞不绝口,可以说这些年基本没怎么吃豆腐了。以前一直在朝廷战场府中三点一线忙碌,有的时候连饭都忘了吃,处理那些三点大大小小无关要紧又必须处理的事。
当然也有悠闲的时候,比如看看场子观观风景什么的都很不错。
“嗯,能吃就好。”箜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角稍稍上扬却出卖了他,随后问道:“附近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趁着现在悠闲,不去游乐怎么对得起曾经的自己。
“村子里面有没有什么豺狼虎豹的?”
“没……”
“那有没有神丹草药的?”
“你想多了。”
“那有什么啊?”
“你要去种地吗?”
风木黎有些嘴角抽搐,感情他在这里待的很无聊啊。其实风木黎早就想好了今天要去干什么,帮着箜执打理家务,去给大黄洗个澡,然后再去带着大黄捉鱼,如果路上遇到个漂亮的姑娘再逗两下,岂不美哉?
今天注定要游山玩水。
“你作弊,退回去!”狐子大喊着。
今天挽阁里的生意不太忙,狐子和小狼完全没有必要在店里添乱,两人闲着无聊就开始下棋,下着下着就吓得瞎起来了。
要是两人下的围棋还说的过去,但这还是下的五子棋,下五子棋还吵起来,真是令人头大。
“是你说不动的,怪我?”小狼反驳道。
狐子有些恼,确实是他说的,但自己也是无意中“嗯”了一下,结果就被他套路了进去,连忙解释说:“不行,那是你套路我说的,本来就是你作弊,跟我再来一局,这局算你输。”
小狼不乐意了:“凭啥,咋就算我输了?明明你是输了。”
“就是你输了服不服?”
“你说呢?找打啊?”
“来啊,谁怕谁?祝你出门被撞死。”
“那我祝你被猫挠死。”
“我反弹。”
“我再反弹。”
……
也不知道是谁,从他俩背后冷不防的冒出来一手按住一人脖子把他们磕在桌子上了:“两小鬼在说什么呢,还不去给阁里的姐姐们挑水去,在这玩五子棋都能吵起来,你们真是丢尽了挽阁的人。”
“诶呀,楚楚姐,你松开吧,我洗澡的时候没搓脖子。”狐子突然冒出来了这一句话,引得楚楚迅速把手松开了。
小狼在旁边看戏,乐呵呵的才笑。
楚楚也松开了小狼,对了他俩说:“行了,赶紧给我滚去干活。”
他俩作势往后跑,结果又被楚楚抓到领子说:“先把你这玩的收拾干净。”
两人齐喊:“是~”
心烦的楚楚解决完这俩小屁孩就去找阁主离未挽了。
“阿挽,在吗?阿挽啊。”
屋里的离未挽闻声抬头,答道:“屋里呢,你进来吧。”
楚楚把刚才那事抛于脑后,进门就跑到她身边问道:“箜忆要来了吗?”昨个就听狐子那小子跟她唠嗑说箜忆过个两三天就来,也不知是真是假,这才跑过来和她谈起此事。
离未挽一脸茫然,明显不知道此事,回答道:“不清楚啊,你是往哪听取的小道消息?”
“狐子说的。”
“狐子?他不是在暗探阁吗,怎么会跑到挽阁来玩?”
楚楚有些搞不明白了,感情她这几天一直在干什么,问道:“嘶……阿挽你这消息也太不通了,狐子来挽阁待了好些日子了,昨你没见着他?”
“没,这几天我都在闭关学习。”
“学啥了跟我说说呗。”
离未挽睁起她那明亮的大眼睛,人畜无害的说道:“在学习如何修仙呀!”
“……你忙吧。”
他们这群人都神仙啊,净干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是奇怪。
月隐星现,笛声悠扬,沁人心扉。
“凌沼,你笛子吹的不错啊。”
面对风木黎毫不掩饰的夸奖,凌沼竟有些脸红,只不过这背对着他也看不出来。忽然,腹中隐隐作痛,也不想被他们看出来便在这俩人眼皮底子下去了茅房,这怎么就看不出来了。
一旁摘豆角的箜执停了下来,对着风木黎小声地说:“一会儿等他出来了去给他看看怎么了,是着凉了还是犯病了?”虽然他不愿意管这事,但人也是他认识的更何况还是他侄儿箜忆带回来的。
“好,我去找整理一下今天采回来的草药,看看一会儿能不能用的上。”风木黎答应着。
等凌沼出来的时候他们早已经收拾好了,腹部没有那么痛了就去拿着风木黎给他买的新衣服洗了个澡去去味。
“那我再考考你,行医的目的是什么?”
“救死扶伤。”
“救什么扶什么样的人?”
“行善之人。”
“何为善?”
“抛名利地位金钱于脑后,不伤害不逼迫不做作之人。”
“那照你这么说,念名利地位金钱等的那些就不该救了?忆儿,你这些年在战场上杀人杀啥了?忘记了老先生是怎么教诲你的吗?”箜执有些气愤,气的不是记不住,而是怕他不考虑后果杀戮果断。
风木黎抬头看着箜执,缓缓开口道:“侄儿不是没记住这些,而是侄儿觉得那些人真的不该救,顾虑名利地位金钱的龚元稠,展择许,王成井,哪一个不是罪恶之人?他们当年做的事侄儿可没忘。”
他没想到风木黎会提到这三个人,是啊,都是罪大恶极之人,都不该救。
这三位都是两朝元老,却也是两朝罪人。
他见箜执没说话,便开头提到去给凌沼看病的事,两人终究是停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