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匆匆赶到店里的时候,众人皆围在昏迷不醒的柚子床前,忧心忡忡,气氛沉闷而压抑。唯独小天背对着他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垂头神色凝重,黯然不语。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柚子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外婆坐在床头,满眼心疼地看着柚子,一脸的追悔感伤:“我也真是老糊涂了,这个时候不应该答应柚子带她出去玩……”欢迎轻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外婆,你别自责了。”
转头回答阿月的问题:“医生说她的正常细胞已经完全被吞噬了……”小飞一听急了:“那不就……”“你先听我说完,但医生奇怪的是,她的生命器官全部都还在正常地工作,只是失去了意识。”“那不就是植物人了?听说这种病症会让人感觉到在一个地方一直迷失,走也走不出去。”
“那柚子现在还感觉得到我们吗?”小刚说着,凑近柚子:“柚子起来啦!有你最喜欢的回锅肉哦!”小天闻言,略略偏过头,似想起了曾经,眸中闪过一丝伤痛。
欢迎微斥道:“你别在这儿捣乱,出去。”“有话好好说嘛!”他讪讪地出去了。走至房门口时,听到了“哗啦”一声,似是外面有人进来了。赶紧跑至大门口察看,却一个人影也无。
“大概是风吧……”他咕哝着,正准备回去,一个转身,眼前蓦然出现了一张人脸,吓得他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往旁边挪去。
眼前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袭青黛色纱袍,一尘不染;短发干净利落,留着一字胡,容光焕发,手拿拂尘,颇有仙风道骨正大仙容之姿,看到他便眉开眼笑起来:“小刚,你好啊。”
小刚才从惊吓中缓过来:“你是……你是阿清的爸爸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当然是我告诉他的咯!”阿清自房里走出迎上来,一把把胳膊搭在他爸爸身上,没个正形。
众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走了出来。
外婆有几分意外:“老清啊,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次来呢,第一是来看看小清,准备把这个给他。”他从怀里掏出一本靛青色封面的线装古籍递给阿清,解释道:“这是我们术修家族的祖传秘笈,现在传给你了。”
阿清欣喜地接过翻看起来:“太好了,老爸你终于答应把秘笈给我了!不过我之前问你要,你怎么一直不给呢?”
对方慈爱地注视着他,意味深长道:“之前呢总觉得时机还没到,可听说了昨晚的事,这心里啊就一直不踏实,后怕得很。想想也是,这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这万一缘分到了……所以啊,现在就要抓住机会,我还是趁早给你吧。再说你现在已经是个有担当的大人了,我也不能再把你当孩子了。”
小飞闻言走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满面歉意:“伯父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有负铠甲召唤人的使命,差点害了阿清……”小刚也跟着他一起:“还有我,因为一时冲动丢了召唤器,不但连累了小天,也差点害了阿清。”
清爸笑着拍拍两人的肩:“保护铠甲召唤人,是我们术修家族的责任,你们不用自责。如果真的想弥补的话,就好好努力,不要辜负自己身上的铠甲。”阿清大大咧咧道:“你俩这是干嘛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真想报答我的话,就好好听我的,等我钻研钻研这本秘笈,教你们更厉害的招!”
他转而看向阿月:“老爸,我能没事,还多亏了阿月呢!咱们可得好好谢谢她。当时啊你是没看到,那把刀明晃晃的就要冲我砍下来,我都做好牺牲的准备了,结果是她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推开我挡在前面,可把我吓得够呛。”一边说着还一边绘声绘色地比划着,生怕讲不出当时情况的凶险。
清爸点点头,和颜悦色地看向阿月,真诚道谢:“小姑娘,谢谢你啊。不愧是铠甲召唤人的妹妹,有魄力啊!”阿月笑得眉眼弯弯:“伯父您客气了,阿清是我的朋友,而且这局本来就是我设的,阿清不应该卷进来。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小清也经常提起你,说你身手非常不错,而且很了解铠甲的战斗术,我倒是很好奇呢……”他话音未落,迅速出掌朝她的左肩袭来。她一惊,瞬间反应过来,随即出手,漂亮娴熟的一个翻转的下掌招数,将对方的手掌扣压了下去。
一旁的小天看清了她的动作后,倏然瞪大了眼睛。一模一样……跟半年前他遇到的那位叫修月的前辈,招式一模一样。他不知不觉站起身,慢慢凑近了继续观察。
他一个右直拳攻来,她往左侧头一闪,右手抓住他的手腕,迅疾一拳挥出直冲对方面门,却在离他面孔几厘米处堪堪停住了。她意识到对面的可不是敌人!怎么能对长辈出手呢?
对方却趁她愣住之际,紧扣住她的手腕,一个侧锁肘,让她动弹不得了。
阿清急得赶忙制止:“爸!你干嘛呢?要切磋好歹提前说一声啊!搞什么突然袭击?”清爸闻言也放开了她,赞许地点点头:“不错。”
她低头含了几分歉意道:“伯父,得罪了。您若是想要指导后辈,我和阿清可以示范的,不用您亲自动手的。”他笑了笑:“你的功夫,从反应速度、招式、力道还有技巧来看,怕是学了蛮长时间了吧?”
“是。”“那你有师父吗?跟铠甲有关的战斗术可不是随便就能学到的。”“我……”她本想着找一个借口混过去,但顷刻之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心口慢慢变得灼热疼痛,太阳穴也开始突突跳得厉害,额角冒出了冷汗。她不由得用指甲掐紧了手心,企图通过疼痛来使自己保持清醒。在这样的情况下,仅是在众人面前保持正常就已经很困难了,遑论再去想一个搪塞的借口?
外婆见状不妙,有意帮她隐瞒,便岔开话题道:“老清,听你刚刚的意思,你过来除了看儿子,好像还有别的事啊?”清爸也明白了她的意图,就没再追问下去,顺势回答道:“哦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小清跟我说起你们在找庚伮金刚杵的事情,我就潜心去找了资料。”
欢迎急切地问道:“伯父,那您知道在哪里吗?”“这金刚杵呢,当初是刑天交给我们家祖宗保管的。因为它事关重大,又怕出现什么问题,所以我们家祖宗就把它给藏起来了,而且只有我们术修者家族知道。”“藏在哪里了?”“就藏在你们密修者家族管的镇魔塔里。”
欢迎霍然站起身:“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啊!”阿月满面歉意:“不好意思啊!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头有点晕,我能不能先回去休息一下?”欢迎丝毫不介意:“没事,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你赶紧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好。”她跨出一步,身子晃了晃,小飞及时扶住了她,对众人道:“你们先走,我把她送回去,再来找你们。”
待两人出门后,阿清扯了扯清爸的袖子问道:“爸,你刚刚干嘛突然出手?吓我一跳。”对方低声道:“我呢,就是想试探一下。”“那你试出什么来了?”
他思索片刻后道:“术修家族的战斗术是当初刑天传给咱们的,注重内在的意能凝聚和理论指导,与她的虽有相似,但还是有不同。她注重身法和力量,强调迅速制敌,倒更像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但是她对提升意能方面也很了解啊!理论也并不输给我,尤其是铠甲升级的事。”
“这样啊……那她有说过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吗?”阿清摇摇头:“没呢。她之前一直跟养父母住在国外,回来没多久,也很少提起她以前的事。”说完拍了一把对方:“啊呀老爸,你想那么多干嘛?她不说肯定有她的理由啊,咱们就别问了。有她在,我可省心了不少……”
“欢迎,我想问你一件事。”小天拉过欢迎,悄悄说道。“什么事啊?”“半年之前,我们去巴王集团决战的时候,阿月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吗?”“对啊。怎么了?”“一刻都没离开?”
欢迎见他脸色严肃,也认真起来,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哦有一段时间她是独自待在房间里的。”小天凝重起来:“你亲眼看到了?”“那倒没有,她说想一个人待着,不过我亲眼看她上楼去了。”
“那是什么时候?待了多长时间?”他继续追问。欢迎偏着头想了想:“具体时间我哪记得那么清楚……总之是晚上。待了……嗯……大概十几分钟吧。你干嘛问这些?怎么跟侦探一样?”
他嘴角浮上一丝苦笑。可不是跟侦探一样嘛!他确实想查证一件事情。刚刚阿月的那招,还有她的眼神和气势,都太像那个女人了。他很难不把她们联系到一起。
还有那天在病房,她说过—如果我说,我就是她,你信吗?虽然最后被证实这是个玩笑,可他那时的紧张和恐惧现在还萦绕在心头,无比清晰分明。
他想起了有一句话叫做“每一句玩笑的背后,都有着认真的意味”,会不会……这根本不是一个玩笑?就是真话呢?
所以他才要问欢迎,如果她们俩同时出现过,那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很遗憾,他并没有得到希望中的答案。她消失过一阵子,那段时间……是不是就是跟自己见面、从自己手上救下安迷修的时间?心中倾向的答案已经很明朗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她为什么那么了解铠甲,很熟悉幽冥军团,还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
他被自己的结论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她隐瞒身份在他们身边这么久……岂不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了?怪不得她那时那样自信、那样了解自己。
如果她真要与他们为敌,那后果不堪设想;但为什么迟迟不下手?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思绪繁杂,如一团乱麻缠绕。骤然一阵撕裂般的痛意从心口传来,他倒抽一口凉气,捂住了胸口。本来就伤到了铠甲之心,还没复原昨晚就带伤上阵,又担心柚子的事情,现在又被自己的结论吓到……
这么多事统统一起上,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当然支撑不住了。欢迎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担忧道:“小天,你还好吧?你还有伤,镇魔塔就别去了,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们一找到金刚杵就马上告诉你。”他也没法逞强了,点点头:“好。那辛苦你们了。”
小飞扶着阿月到了外面。
“哥,我自己回去可以的,你跟他们走吧。”“那怎么行,你看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晚被吓到了做噩梦了?还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要不要去医院啊……”
耳畔回响的是他急切关心的声音,但此刻她只觉得无比烦躁,似有无数虫蚁在她脑中噬咬,嗡嗡作响。她强压着心中的无名之火,逐字逐句道:“真的不用了,你先去镇魔塔吧,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他当然不会同意:“不行,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
她压抑着自己,然而心跳越来越快,似烧红的铁块烙在心头般剧痛,呼吸也开始艰难起来。这种症状……又出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今早她被攻击的画面。好像从那一刀开始,自己就这样了……难道是刀的问题?普通的刀伤愈合后又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症状?恐怕是……刀上抹了一些好东西。而且多半不是地球上的,怕是以后有的麻烦。
还是等修月回来告诉她吧,但眼下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否则解释起来也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她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再说,自己这个样子,一不小心就失控,指不定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危险呢。
思及此,她推开小飞,摇摇晃晃地就往前走,声音因尽力克制而显得微微颤抖:“我自己能回去,你快走吧!找金刚杵要紧。”脑中神经突然一阵刺痛,她差点腿一软跪倒在地。小飞急急赶上去扶住她:“小月,你到底怎么了?不行,我得送你去医院看看。”
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爆发,迅速占据了她的大脑,吞噬了她的清醒与理智,接管了她的整个身心。情绪一阵波动后,她劈手大力挥开对方,失控般的吼叫道:“听不懂我的话吗?离我远点!”发泄完,情绪又渐渐恢复了稳定。
眼前清明后,她看到小飞揉着胳膊,一脸疼痛,满面震惊,便知道是自己伤到他了。不仅仅是那大力的一挥,还有那句话,怕是戳到了他的心。
心头涌起强烈的愧疚与悔意,眼眶一下子红了,欲伸出手去扶他,却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刻顿住了,慢慢又缩回了手:“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会儿……真的对不起……”
说着她的喉咙哽住了,后退了几步,转身急急忙忙地跑开了,任小飞在身后如何呼唤她都不回头。他看着她的背影,面色黯然,灰败了神情。
方才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不明白,昔日温柔乖巧的妹妹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戾气满身,还对他大吼大叫、让他离她远点。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也没有啊!关心她也错了吗?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其实还是不放心,很想追上去的。但是……她那句的“离我远点”犹自在他耳边嗡嗡发响。她说她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恐怕自己跟上去她会不高兴的吧?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小飞!你在干嘛呢?”不远处传来小刚的呼喊,手臂随即被拽过:“走了走了,去镇魔塔找金刚杵啊!发什么呆呢!”
此处发生的一切悉数落入了远处站着的两人眼中。
“将军,您看这药的效果如何?”路法略略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嗯。不过看样子,她好像还是能控制得住自己啊。”库拉笑了笑:“将军先别着急,这只是一开始,随着时间推移,清醒的时候会越来越少,控制自己也会越来越难的。”
“难怪当时会被禁用……”“是啊。当初的惨状您也知道,而且我听说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会产生不同的副作用,不知道在她身上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她不怀好意地狞笑着。
对方皱了皱眉:“那万一到时候失控,也给我们带来麻烦呢?”“您放心,我手里有解药,只要调整好浓度,就可以变成暂时性的。到时候您可以用解药做交换,让她帮您做一些事情,她不敢不听话的。反正她跟那群召唤人关系挺好,想要从他们内部下手是很容易的事情。”她自信满满。
对方冷哼一声:“那群召唤人倒信任她,恐怕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尤其是那个小子,还挺关心她的,她好像也是。我还记得那小子闯入了巴王集团被我关了起来,她还亲自上门让我放人呢。她倒是很少这样关注一个人的。”这段话提醒了库拉,她想起了一件事,语气陡然神秘起来:“将军可知道是为什么?”
对方睨了她一眼:“你别告诉我,他们两会产生那种可笑的感情?”“那倒不是。我之前还附在那个藏修者身上的时候,曾经读取过她的认知,从她的脑中知道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她故意顿了顿。
“别卖关子。”“是。她之所以能那么容易打入他们的内部,完全得益于她附身的那个人类呢,她可是那飞影召唤人的妹妹。”对方似乎来了兴趣:“是吗?她倒是会找捷径走,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库拉诡秘一笑:“所以啊,如果那群人知道他们被骗了这么久,会作何感想?如果她隐瞒了这么久的身份一朝暴露,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如我来送他们一份大礼……”
#啊不好意思我鸽了安安的出场~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出场就会跟妹子联手搞事情~)
之前说好的沙宾诈尸也还没着落呢😭~
发现阿清活着还真不习惯,就不能照原剧写了~然后时不时就会漏了他的戏份和台词~总是忘了他还活着😂(阿清:听听,这是人话吗?)
小飞(咬着小手绢泪汪汪):妹子她凶我!她凶我!所以爱会消失对么?(你不想被她打的话就赶紧走远点,她是为你好~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啊~)
永远奋战在搞事情第一线的库拉(x)好家伙,外星球的药就直接下在地球女孩身上,你是要她命还是要她命啊?
马上要给飞少安排速效救心丸了~😂#